赵顼看他一眼撇撇嘴道:“几日不见,倒是学会奉承了!”
王冈断然摇头,正色道:“臣生性耿直,不通变通之理,多次言语冒犯官家,若说我会奉承,倒是要谢官家夸奖了!”
“哈哈……你们看咱们这位大宋的朝奉多会说话啊!这可是我们大宋的风骨,忠恕君子!便是连吕公著都夸他是古之君子!”
赵顼显然还是为王冈之前当众拒绝他而生气,言词之中多有刻薄之处。
王冈沉着脸不加理会,他为人豁达,懒得跟这昏君计较。
李舜举见状,上前笑道:“此可见传言也多不可信,所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大概便是此理……”
王冈猛地扭头向他看去,如同苏醒的猛兽一般,吓得李舜举心中一颤,连话都说不清了!
“你是谁?”王冈声音平静,却有着迫人的压力。
李舜举心中发寒,一时不敢答。
石得一心善,主动上前介绍道:“此乃提举御药监李舜举!”
王冈深深的看了李舜举一眼,记住这个人,而后点点头收回目光,向赵顼一拱手道:“臣请与李舜举御前对质!”
“啊?”赵顼错愕不已,他刚才还为王冈突然发难而惊讶,琢磨是不是自已把话说的太重了,敲打过度了!
却没想到王冈转过来就是一句要对质!对质什么?
似乎看出赵顼的疑惑,王冈主动道:“方才我说大宋在官家的治理下四海升平,有盛世之象,李舜举嘲笑我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吹捧官家!
我现在就要与他当面对质,让他说说哪个地方被官家治理的不好,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赵顼:“……”
李舜举:“……”
我能说吗?我敢说吗?
这话若是说了,可不单单是让赵顼不痛快,连带着当地的地方官都会记恨上他!
若是王冈再把战火一引,说他抨击政事堂,那帮宰执还不得把他给撕了啊!
赵顼扭头看看李舜举试探道:“要不,你说两句?”
“啊!”李舜举大惊。
石得一插话道:“对,你只管说呗!你有理你怕啥!私以为王待制也不是战无不胜的!”
“老奴信口雌黄,实无此意,还请大家责罚!”李舜筠直接趴在地上请罪。
王冈鄙夷的看他一眼,“呵,就这……”
赵顼也是失望,摆摆手道:“起来吧!滚一边去!”
李舜举爬起来便要往后走。
“等一下!”王冈出言喝止,一脸严肃的对赵顼道:“既然李舜举承认是他信口雌黄,那臣便要请官家主持公道,为臣做主!臣什么地方难副了?这要有一个交代!”
“呃……”赵顼为难了,见王冈一脸严肃,只得道:“李舜举言行无状,公然羞辱朝之重臣,杖二十!”
话音刚落,便有内侍冲进来,拖着李舜举往外而去。
赵顼深深的看了眼王冈:“现在你可还满意!”
王冈深施一礼,道:“官家赏罚公允,此乃大宋之幸,臣为大宋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