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色凝重,直直看着主帐。
庄圩上前拱手,“殿下,他们都是前线撤下的重伤将士,得到救治,勉强缓解后, 就安营扎寨守在将军营帐外头,末将也多次劝解,但不忍驱散他们守望夫人的一片心意。”
睿王听来,再看过去,就瞧着等候的将士之中,大多是带伤。
表情肃穆,但双目有神。
睿王有几分不忍,庄圩又道,“殿下,他们也是亲自目送夫人前往前线的,夫人当时是打算行刺西徵柯力汗, 但扑了个空,柯力汗未在营帐,夫人只来得及烧了他的营帐——”
就这,已是天大的好消息。
西徵将士,看着主帐被烧,一度以为柯力汗也在死在其中,阿托北死时的阴影,顿时笼罩在西徵将士头上……
这时,也给大荣援军争取来 进攻的最好时机。
睿王站在众位将士跟前, 几度有些哽咽,将士瞧他满脸动容,眼神灼灼,主君与官兵在此,以眼神告知对方,有这等的将帅夫人,夫复何求!
“众位,好生歇息,近些时日,西徵贼子意图乱我大荣根基,差使武功高强的贼子潜入曲州府,散播诸多前线谣言,诸位放心,骚乱已平息,朝廷之中也拨粮拨款,不日将抵达曲州,望诸位保重身子,期待我军大胜。”
说完,又同庄圩说道,“明日里新的粮草将会抵达,还有不少鲜肉,给大伙每人每日加一碗肉羹。”
庄圩听来,甚是动容。
到这份上,加官进爵已不是人生所求,对于连日被暴雨、战争折磨的将士,兴许一碗热腾腾的肉羹,更能抚慰人心。
“多谢殿下!”
睿王不再耽误,掀帘入内。
坐在帐中的女子见状,忽地起身,看到是睿王到来,生了惊讶,但还是不失礼的上前请安,“妾身谢氏见过殿下。”
旁侧庄圩赶紧解释,“殿下,少夫人乃知府胡大人长子长媳,本是到龙马镇来看望她家老大人,恰好遇到夫人这事儿,今早方才请少夫人过来照顾夫人。”
原来如此。
睿王拱手,“多谢少夫人照看不言。”
谢青兰是见过殿下好几次,这等尊贵的人物,只看一眼,就不敢多瞟,如今面对面回话,她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
“殿下客气,夫人为了我大荣受伤,妾身虽说愚笨,但能帮上点小忙,也倍感荣幸。”
睿王颔首,看了内账,“这会儿都在歇息?”
谢青兰点点头,“适才妾身带着丫鬟进去,给夫人喂了点参粥,但夫人不能自行吞咽,大多是洒了出来。”
这——
听着也是揪心。
掀开内帐帐帘,看着床上平躺着的两口子,凤且尚且还好,虽说面部也有小伤,但面色上头还算寻常。
倒是段不言,一眼就能看出满脸不正常的惨白。
段六与庄圩,这会儿也不顾男女有别,跟着入内,谢青兰低声说道,“大将军实在疲累,这会儿是熟睡之中,只是夫人要恼火些,从早间拔箭之后,再没醒过。”
她说完这话,侧首小心看向睿王。
却见睿王眼圈泛红,唇角微动,欲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谢青兰心想, 这殿下待夫人真是非比寻常,其他将军听说夫人受此重伤, 长吁短叹之余,只会想着给夫人杀敌报仇。
哪里像殿下这般,用痛心疾首来形容,并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