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敬修轻抚胡须,连连摇头,“睿王殿下素来低调,若不是得了这龙马营监军之职,恐怕也不会出现在京城百官面前,圣上勃然大怒,如此明目张胆的刺杀,刺杀头目还是京城人士,……”
说到这里,他缓缓摇头,“恐怕……,又要波及京城大批人马。”
凤真迟疑片刻, “听得说前线战事吃紧, 这等要紧时候,还有杀手往我兄弟府上去,这行径实在恶劣,圣上再是不管事儿,估摸也不会容忍。”
王敬修缓缓点头。
“昨日里朝会上,前半截大家吵吵嚷嚷,议了农事、房州水渠工事,之后就为着与西徵国开战之事,吵得头疼。以东宫为首乃主和派,针锋相对都是与三郎有关,圣上全程闭目养神,不予理会,直到睿王跟前的林贵,跪在宫门前喊冤——”
林贵……
凤真几乎记不得这号人。
王佑安在旁低声说道,“大哥怕是忘了,这是从前淑妃娘娘跟前的老人。”
林公公啊!
凤真低叹,“娘娘走了二十多年,跟前老人早不知影踪,想不到……”
“一直跟着睿王,只是睿王素来低调,也不得宠爱,京城达官显贵的,也少有关注。”
若不是这等骇人听闻的行刺凶杀案,恐怕睿王还是那个温柔文弱不敢争抢的睿王。
“世伯,昨儿妹夫到府上,匆忙说了些,晚辈还有些不明,贼子就是奔着睿王一家去的?”
王敬修点点头。
“林贵被宣上大殿,就是这么说来。三郎府宅里住着不少人,时家的二郎、白家二爷,还有侍郎府赵长安家兄弟赵三行,这三人客居客院,地处前院,哪知刺客直接跳了过去,直奔你家三郎屋内、以及内院之中如夫人母子之处。”
一看就是踩点预谋好的。
凤真倒吸一口凉气,“这贼子……,一看就是图谋许久。”
王敬修颔首,“关乎你家兄弟,我在朝上听得这么个事儿,才与你通个气,算得有个准备。”
“哎,内忧外患,这等时候还自相残杀,听来也觉得寒心。”
凤真问了大致,本要回府去,还是被留在了王家吃饭。
林贵告御状之事,很快在京城达官显贵之中传扬开来,明锦文听得之后,也不做犹豫,旬休这一日,打马往书院奔去。
书院之中,一片祥和。
老师学子,都在书中遨游,与京城离着几十里地,反倒是像世外桃源。
他轻车熟路,直奔后院。
后院不小,看似与书院为一体,实则是用沟渠小河隔开,前头为莘莘学子读书起居之地,跨过小桥,走过幽静小道,则是纪家在书院里起居的院落。
明锦葵夫唱妇随,也住在此处。
宽八叔听得动静,迎了出来,看到不曾带着随从,独自一人而来的明锦文,立时上前行礼请安。
“大人今日怎地过来?”
“八叔,今儿姐姐可好?”
宽八叔慈蔼笑道,“夫人极好,早些起来时,还在院落里除草种花,适才日头有些大,方才歇下。”
“睡了?”
“倒也不是,与丫鬟们做些绣活。”
明锦文听来,边走边说,“如今月份也是大了,这等伤眼的活计,交给丫鬟做就是了。”
宽八叔笑道,“大人放心,夫人有分寸的,只是打发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