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行当夜,痛饮浊酒,酩酊大醉。
今日得见段不言,他岂能不激动?
哪知段不言一看,满脸嫌弃,“我没死呢,赵三行!”
“姑奶奶,您差点死了!”
……
连着睿王妃都哭笑不得,“三行,不可胡言乱语,不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是是是!
这一路上,府上所有人都来了,连着打扫的婆子们,都看着段不言。
段不言扶额,“我还活着。”
姜昭辉搀扶着她上了台阶,“都是挂心于你的忠仆,只是你身子还不算好,怎地不在营地多歇几日,容我与殿下去接你呢。”
“营地里,凤三管得严,不让我吃饭。”
饿死了!
这会儿,都前胸贴后背。
棋宁听来,赶紧上前半步,屈膝回禀,“王妃,大将军差奴给您带句话,让您一定要管住凤夫人,她内里伤势还不稳妥,决不能多食,尤其荤腥与辛辣之物。”
……
胡夫人与姜昭辉、姜晚月,齐齐看着段不言的脸唰的冷了下来。
姜昭辉赶紧轻拍段不言的手背,“好孩子,听大夫的话,一会儿我让林大夫给你诊脉,若能吃的,尽量让你吃饱。”
虽说都是姜家人,但姜昭辉比姜晚月好太多。
她侧首,艰难点头,“饿不住了。”
胡夫人到跟前来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轻叹几许,“夫人听娘娘的话,咱忍上些时日,待身子真正好转了,倒时放开来吃,身子才守得住。”
她知晓段不言的胃口,胃大如牛。
真是放开来吃,饭量不小,内里中了这么严重的伤势,确实不能乱来。
段不言兴许是看着姜昭辉与胡夫人都是四十往上的年岁,她说话之中,不知不觉也带着委屈。
“平生最怕挨饿,这乍然吃不饱,甚是难受。”
这话说的,在场男男女女,主子仆从,都心疼不已,人群之外的马兴,就这般呆呆看着,长河立在他身侧,“别担心了,旁人受这般重的伤,三五日里,哪能走动,夫人身子根基好,不碍事儿。”
能走,想吃,注定不会有事。
马兴回眸,微微点头,“……夫人这等性情,让我马兴心生愧疚。”
长河轻叹,“罢了,夫人无事,胜过一切。”
回到听雪楼,早已焕然一新,竹韵和凝香带着两个小丫鬟,双目噙满泪水,到跟前就要磕头。
段不言呲牙,“滚蛋,若是跪下,就发卖出去。”
“夫人!”
凝香半蹲,跪也不是,起也不是。
还是秋桂上前扶了一把,“快些起来,夫人欲要沐浴——”
“不可!”
凝香立时拒绝。
秋桂赶紧解释,“给夫人擦擦身子,洗个头发,在营区里做不得的,回到这里哪还能忍?夫人素来爱洁,早就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