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五族老这一支子嗣单薄,自他父亲起便是一脉单传,面对唯一的孙儿,难免溺爱了些。
不出意外,养出了个无法无天、吃喝嫖赌俱全的二世祖。
两个月前,杨十九在地下赌场赌红了眼,输了足足一百五十万两!他虽被气的恨不得打死那个小畜牲,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赌坊的人杀了唯一的孙儿。
没办法,他只能想办法筹钱。
杨家虽钱财无数,但大多是田地商铺这些不动产,他们身为族人,只有经营权,没有变卖的资格。
赌坊越催越紧,甚至扬言要上杨家老宅要账,为了保住孙儿的命,他忍痛交出安定县盐矿的开采权。
对上杨帆阴鸷的双眼,杨五族老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族长,我只有十九这么一个独孙,十九是一时糊涂,求您大发慈悲,饶了他这一次吧!”
杨帆紧闭双眼,怪不得唐昭敢在此时对杨家发难,原来是杨家自己出了大纰漏!
可这样隐秘的事,老五连他都瞒得死死的,唐昭又怎么会知晓?
杨帆心里霎时一片冰冷。
看来姜家说的没错,武安帝想整治江南,不是一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先是盐政,之后又是什么?杨帆心乱如麻。
“大哥”,杨五族老还在苦苦哀求。
“既然五弟如此豪富,那便负责筹备三百万斤官盐吧。”
杨五族老如坠冰窟。
“剩下一百万斤官盐,老二家出了。”
“大哥!”杨二族老不满。
杨帆安抚,“这事过后,盐运使司主事一职,由二房出人接任。”
杨二族老阴着脸,三十万两买一个四品的盐运使司的主事,说到底还是吃亏。
但杨二族老不敢再抱怨。
大哥的表情虽然还是一贯的平静淡然,但他却是敏锐感觉到,大哥现在很生气。
而大哥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康治帝明令禁止杨氏子弟入军营时。
想起当年的事,杨二族老打了一个冷颤。
杨帆扬手赶人,“各自下去忙吧!”
一瞬间人走的干干净净,大堂里只剩下杨帆父子二人。
砰!
竹间远鹤琉璃杯的碎片溅地满地都是。
杨大老爷劝道,“父亲息怒。”
“黄毛小儿,竟然目中无人”,杨帆鼻腔发出一声冷哼,“老大,去,让他们知道,我杨家不是任人拿捏的!”
“儿子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