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云的睫毛猛地一颤,掌心的烫痕突然化作酥麻,顺着手臂传遍全身。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像擂响的战鼓。
而在他指尖,权杖的蓝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浓,仿佛要将整片天空照亮。
向云闭目的瞬间,识海里的系统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
数据流不再是机械的蓝,而是化作无数星点,主动融入那股来自权杖的热流。
他听见系统的提示音变得醇厚:【检测到古神残识兼容度89%,启动深度同步程序。】
温热的潮水漫过精神海,这次他听清了——那是用古语吟诵的战歌,每一个音节都在冲刷他的记忆。
突然,一段画面涌入脑海:青铜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持权杖的银甲将军挥手间,黑雾生物在护盾前支离破碎;又一个画面,将军隐入阴影,连自己的影子都化作虚无。
“是护盾和隐身!”向云猛地睁眼,权杖在掌心震颤。
最左侧的巨鸟正贴着柳夫人的发梢掠过,他手腕轻旋,权杖顶端迸发的不再是光波,而是一面半透明的蓝光屏障,“薄风,带阿婉退到盾后!”
薄风的弩箭还卡在弦上,闻言立刻揽住柳夫人的腰往回拽。
柳夫人的绣帕飘落在地,她却连看都没看,只抓着向云的衣角不肯松手:“云哥,我不走——”
“听我的。”向云声音沉得像铁,另一只手按在权杖中端的凹陷处。
蓝光屏障骤然扩大,将三人护在中央。
巨鸟的鹰嘴撞在盾上,溅起火星,却再无法寸进。
他又屈指一弹,权杖嗡鸣变调,三人的影子突然淡了下去,连呼吸声都隐入了风里。
“走!”向云低喝,推着两人往山林边缘跑。
巨鸟在头顶盘旋,却再寻不到目标。
薄风跑在最前,边跑边回头张望:“它们没追上来!云哥你咋做到的?”
“系统教的。”向云扯了扯嘴角,可刚说完这句话,权杖突然在掌心灼烧起来。
那热度不似之前的剧痛,反而像有活物在啃噬他的血肉。
他踉跄一步,柳夫人立刻扶住他的胳膊:“云哥!你的手在抖!”
话音未落,权杖爆发出刺目蓝光。
三人被光笼罩的瞬间,向云听见了那个苍老的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清晰得震耳欲聋:“凡人,你已被选中成为圣物守护者,但代价是承担它的诅咒。”
蓝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等再能视物时,权杖已消失不见,右臂上却多了一串暗金色符文,像活物般爬过他的手背,直抵肘部。
剧痛从符文处炸开,向云闷哼一声,险些栽倒。
“云郎!”柳夫人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符文,被烫得缩回,“这是...怎么回事?”
向云咬着牙,额角的汗滴砸在地上:“圣物认主了。”他能感觉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撕扯——一股是系统的温和数据流,另一股是权杖带来的灼热能量,后者正疯狂吞噬前者。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检测到未知能量入侵,防御程序启动失败。】
薄风抽出腰间的短刀,刀尖指向四周:“是不是那老东西搞的鬼?老子这就回去拆了那破庙!”
“别。”向云抓住他的手腕,“这是必经之路。”他低头看向符文,发现它们正随着呼吸明灭,“阿婉,帮我看看,这些纹路有没有变化?”
柳夫人凑近,发间银簪的反光落在他手臂上:“像...像星星在流动。”她的声音发颤,“云郎,你疼吗?”
“不疼。”向云撒谎。
剧痛已转为钝痛,可更让他不安的是心底突然泛起的暴戾——明明三人已经脱险,他却恨不得立刻冲回战场,把那些巨鸟撕成碎片。
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可能...是副作用。”
薄风蹲下来捡柳夫人的绣帕,突然皱眉:“你们闻没闻到血腥味?”
向云猛吸一口气。
风里确实有股铁锈味,混着松针的清香。
他抬头看向渐暗的天色,扯了扯薄风的衣角:“先找地方扎营。今晚...可能不太平。”
三人在背风的山坳里生火。
柳夫人用枯枝架起铁锅,往里面倒了些清水和压缩饼干——这是他们从营地带来的最后补给。
向云坐在石头上,盯着手臂上的符文。
月光漫下来时,符文突然亮了,像在贪婪地吮吸月华,他能清晰感觉到体力在恢复,可心底的暴戾也更盛了。
“系统,屏蔽情绪波动。”他在识海默念。
系统沉默片刻,给出提示:【检测到能量等级超出干预范围,建议保持警惕。】
向云的手指蜷紧。
他看向柳夫人——她正吹着火苗,火光映得她的眼睛发亮;又看向薄风——他正擦拭弩箭,箭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暴戾感突然淡了些,他松了口气,刚要开口,远处的山林里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
那声音像闷雷滚过地壳,震得篝火都晃了晃。
柳夫人手中的木柴“啪”地掉在地上,薄风的弩箭“唰”地对准声源方向。
向云站起身,符文在臂上跳动,他能感觉到那股暴戾又涌了上来,混着一丝兴奋——像是...狩猎的本能。
“大家小心。”他握紧腰间的短刀,声音比夜色还沉,“今晚...不会太平静。”
山林的咆哮声越来越近,像是某种庞然大物正劈开灌木,朝营地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