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狼的嚎叫渐渐远了,可向云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摸着臂上仍在发烫的符文,突然想起权杖觉醒时,系统提示过的“禁忌知识”——当时他没当回事,现在却有些后悔。
月光透过松枝洒在他脸上,照得那抹突然浮起的笑意有些森然。
“明天,去破庙。”他说,“把老东西的棺材板掀开。”
而在他看不见的树影里,一双布满老年斑的手正掐碎最后一张符纸。
黑狼的嚎叫渐远时,向云臂上的符文仍在发烫。
他摸着那道凸起的纹路,系统曾提示的“禁忌知识”突然在识海翻涌——那是权杖觉醒时,他因急着处理军务而忽略的信息:【月光是虚空能量的媒介,暗能生物的弱点藏于本源印记,可用符文引月之力破之】。
“原来如此。”向云低笑一声,指腹重重按在符文中心。
月光顺着发梢淌进皮肤,他能清晰感知到臂弯处的能量脉络,像活了般顺着血管往指尖窜。
柳夫人正蹲在篝火旁捡松枝,听见动静抬头,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尾——那是能量过载时才会有的血色。
“云郎?”她刚要起身,向云已挥臂指向林深处。
符文“轰”地炸成幽蓝光团,在他掌心凝出半透明的刃状。
那光刃边缘泛着细碎的星芒,像把用月光削成的剑。
黑狼的身影刚从树后窜出,向云已看清它胸口那团比夜色更沉的印记——和系统提示的“本源印记”完全重合。
“就是现在!”他低喝,光刃划破空气的尖啸混着黑狼的嘶吼。
光刃精准劈进印记的刹那,黑狼的嚎叫骤然拔高,像有人用钢锥在刮铜锣。
暗色印记裂开蛛网般的纹路,黑毛下的皮肤开始溃烂,露出里面蠕动的黑雾。
柳夫人的绣帕被攥得发皱,薄风的短刀“当啷”掉在地上——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攻击,像在砍一团会疼的影子。
“散……散了?”薄风喉结滚动。
黑狼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先从四肢开始化作黑雾,最后连头骨都“咔”地碎成齑粉,只在地面留下一滩黏腻的暗紫液体。
众人刚松了口气,脚下的土地突然震颤。
柳夫人踉跄着撞进向云怀里,他反手搂住她腰肢,就见三步外的草丛里冒出个巴掌大的暗色印记。
那印记像被墨汁泡过的铜钱,边缘还在渗出黑血般的液体。
紧接着,左边的老松树发出“吱呀”怪响,树干上裂开道缝隙,露出里面缠绕的黑色根须——那些根须正以极快的速度往四周蔓延,所过之处,草叶焦黑,虫鸣骤停。
“这是……”薄风抄起短刀剁向最近的根须,刀刃砍在上面却像砍进棉絮,根须反而卷住刀身,“操!软的?”
向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盯着不断浮现的印记,突然想起破庙地底下那口填不满的黑井——当时系统检测到井里有“空间锚点”,而此刻地面的印记,和井壁上刻的符文如出一辙。
“老东西布了局。”他咬着牙把柳夫人往薄风怀里一推,“带阿婉往后退,别沾到那些液体!”
可刚迈出两步,右臂突然传来灼烧般的痛。
符文不再是幽蓝,而是变成了刺目的紫,纹路里窜动着细小的电弧,像条要咬主人的毒蛇。
向云的指尖不受控制地抽搐,光刃“啪”地碎成星芒,紧接着一股沛然的能量从符文处炸开——那能量不是他熟悉的系统之力,更像被强行灌进血管的岩浆。
“小心!”他想喊,可声音被能量波动的轰鸣吞没。
三人被气浪掀得飞出去。
向云撞在树桩上,后背的剧痛反而让他清醒些——他看见柳夫人摔进草窠,发簪散了,青丝里沾着枯叶;薄风滚进暗液里,正骂骂咧咧地擦脸,短刀不知甩到了哪。
而他自己的右手,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符文处的皮肤正在剥落,露出
“云郎!”柳夫人连滚带爬扑过来,手刚碰到他肩膀就被烫得缩回。
她眼眶通红,指尖颤抖着去碰他发烫的脸颊:“你烧得厉害……是不是那符文……”
向云想说话,可喉咙像塞了团火。
他能听见系统的警报声在识海炸成一片:【检测到外来能量侵蚀,宿主生命体征持续下降】【警告:权杖共鸣度突破临界值】。
意识开始模糊时,他突然想起前日在书房,柳夫人替他擦药时说的话:“这符文看着像活的,你说它会不会有天反过来吃了你?”
现在看来,她说对了。
“阿婉……”他抓住她沾着草屑的手,声音轻得像叹息,“别……靠近我……”
地面的震颤突然加剧。
向云的瞳孔里映出一道裂缝——从他脚边开始,像条张着嘴的蛇,“嘶啦”一声裂开半人宽,黑红色的雾气从缝里涌出来,带着腐肉和铁锈混合的腥气。
柳夫人被那雾气呛得咳嗽,薄风抄起块石头砸过去,石头却像掉进水里,“噗”地沉进雾里,连响声都没激起。
“这是……地狱的门?”薄风的声音发颤。
向云的意识已经飘得很远。
他看见裂缝深处有双眼睛,黄得像生锈的铜铃,正缓缓睁开。
符文的灼烧感突然变成了冰冷,冷得他牙齿打颤,可怀里的柳夫人却烫得惊人——她在哭,眼泪滴在他手背上,比那雾气还烫。
“走……”他想推她,可手抬不起来。
裂缝里的雾气突然翻涌成漩涡。
向云感觉有双手抓住他的脚踝,力气大得要把他骨头捏碎。
柳夫人尖叫着去拉他手腕,薄风扑过来抱住他腰,三个人像片叶子似的被往裂缝里拖。
“云郎!”
“大哥!”
两声喊叠在一起,撞碎在风声里。
向云最后看见的,是柳夫人发间那支银簪,在月光下闪了最后一下,像颗坠落的星。
裂缝里的黑暗吞没他们的刹那,远处破庙的房梁上,老道士的指甲深深掐进木柱。
他望着林子里翻涌的黑雾,喉间溢出浑浊的笑:“权杖……终于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