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吱呀——
吱呀——
由两匹雪白骏马拉着的马车,在官道上慢悠悠的走着,时不时的发出些细微的响动。
而在这辆马车的前后左右周围。
都被身披铁甲的亲兵侍卫,围的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前后绵延有一里多长,周遭百姓见到了,老远就下意识地避开,退到官道旁边好奇地看着等着。
可等到队伍马车靠近了,却又纷纷转身回头,不敢再去直视围观。
若有小孩子因为好奇想要偷摸扭头过去看。
也会被爹娘迅速把脑袋掰回来,并狠狠的在他们屁股上踹一脚,并小声的骂着等回家的!
百无聊赖的马世龙。
坐在马车里,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只要看见有人在踹自家孩子,立刻就拍着手哈哈大笑,大声夸着人家打得好!
然后让亲兵给赏些散碎银子,传几句装模做样的话。
至于路边其他没踹孩子的,就赏些饼子馒头之类的,反正见者有份。
如此几次之后。
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就突然传开的。
接下来几日,马世龙队伍所经官道的路边,到处都是带着孩子围观的百姓,一等到马世龙的马车经过自己身旁。
就开始对着孩子真踹,或者装模做样的打上几下。
让孩子快哭,快叫,一会贵人有赏,还是白花花的银子!
有了这赏,花上一丁点,就能买上好些肥膘,油渣能给孩子双亲见些油腥。
炼出肥油每餐放一点,能让家里高高兴兴的吃上好长一段时间,那天天都是在过年!
当然不花直接存着更好。
攒多了买地,双亲孩子生病时,不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无能为力,心如刀绞……
就算,就算贵人不赏银子,白面饼子馒头,那也是逢年过节才能有的好东西啊!
而马世龙看着这一幕,很清楚百姓心里是怎么想的,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不过他却是一点也没恼。
依旧是乐呵呵,饶有兴趣地的在马车里看。
看人家爹娘打孩子,让亲兵赏银子,发白面饼子和馒头,哪怕只是扭头地功夫,苦恼地孩子就破涕为笑。
高兴的小口啃着白面饼子或者馒头,细细的咀嚼,半天都不舍得咽下去。
甜的,多尝一会才好呢,直接咽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天就是好几百两。
一天就是好几百斤。
也幸亏是这是在北方诸省,几乎被打成一片白地的北方诸省。
不然别说几百两,几百斤,就算是再翻上几倍,也遭不住马世龙这么霍霍。
但是让咱家的靖远侯顽劣随行呢。
就喜欢这样霍霍东西,就喜欢这么拿银子不当银子。
刻意的拖慢自己队伍的行程,在这管道上慢悠悠的前进,让更多的百姓听到消息赶过来,在道路两边围着等着。
但令人非常奇怪的是,马世龙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这道路两旁却不见一个官员。
一天接着一天。
也不见百姓们减少,或者嘴里还这些“粉饰太平”的空话。
事后也没有什么泼皮无赖。
或者仗着家里人口多,去抢夺别人手里银子,或者饼子馒头的事。
还真是奇了怪了。
“这个哭的大声,快,必须得多给两个饼子,哭也是个费力气的活!”
马世龙从车车窗上探出脑袋。
大笑着指着一个流着清鼻涕大哭的孩子,而在这个孩子身旁,没有爹娘,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太太。
亲兵们应声连忙跑过来,从口袋里多掏出了几个饼子递过去。
只是旁人看不到的是,在这几个饼子中间,亲兵夹了些其他的东西。
递过去后亲兵又小声问了那老太太几句话。
…………
队伍缓缓前行。
这段路,似乎是因为旁边的村镇不多。
所以路旁并没有围拢多少百姓,没有热闹可看的马世龙,只能无聊的窝在马车里闭眼假寐。
同时在心里算着,常茂等人赶去高丽接银子要多少天。
核算银两,装船启程,赶到登州港又要多少天,还有自己这一行已经走了几天,赶到登州港又要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