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紫鸢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她盘坐在紫霄宫的屋顶，周围云雾缭绕。

狂暴的雷元素力在她周围上下活跃跳动。

此时的她已经是大乘巅峰二重天，她在凡界已经鲜有人能与之为敌。

紫鸢睁开美眸，一个转身间她已经来到了紫霄皇宫的走廊之中。

只是她现在所在的走廊似乎有些不同。

“这是....”

紫鸢低念出声，目光停留在有些熟悉的回廊柱子上。

这柱子上有着她儿时的涂鸦，紫霄先帝在的时候，常常夸她的女儿有想象力。

长大后一定是一个有才艺的漂亮姑娘。

周围的环境开始雾气弥漫，泛着白光。

旧时的紫霄回廊多了几分朦胧感。

“鸢儿。”

一声轻唤自光影中渗出，紫鸢猛地回首，撞进一双盛满星河的眼眸。

来人着紫色龙袍，墨发间已染霜雪，正是她魂牵梦绕却从未敢深想的父皇。

紫霄先帝就这么站在那里，这些年他似乎一直都未离开。

十余年光阴并未在他脸上刻下太多痕迹，唯有眉宇间的沧桑，如亘古不变的山脉，让她喉头骤然哽住。

眼前的紫霄先帝似乎并未被魔气染指身体，他是紫霄国曾经的帝王。

在紫鸢的心中像山、又像海。

“父皇……” 她下意识向前迈步，却在触碰到那团光影时指尖发凉 。

那不过是自己的思念在她的脑海中化作的魂魄。

紫鸢连忙收回手，因为她发现自己父皇衣袖间的龙纹都在微微消散。

她害怕...

害怕因为自己的唐突，而导致这场见面以遗憾结尾。

紫霄先帝抬手，像幼时般抚她的发顶，指腹却穿过了她的额角。

他眼底泛起柔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女儿长大了，居然变的这般强了。”

“但你用了父皇留下来的魔源珠，那种力量...并不是你我所能掌控之物。”

紫鸢怔住。她已是凡界五帝之一紫霄帝，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在父皇面前变回了那个渴望认可的小女孩。

她想开口说 “我已足够强大，当年害死父皇的魔气，其实已经可以被鸢儿所驾驭了。”

但话未来的及出口，却见紫霄先帝身后的云雾翻涌，化作她这些年杀伐决断的场景。

血色浸染的战场、叛臣跪地的脖颈、以及自己独坐帝座时，掌心那团不断吞噬灵魂的魔气。

换句话说，没有紫霄先帝留下的魔气，她很多麻烦自己一个人都处理不了。

魔气带来的诸多好处是凡界元素力给不了她的。

“鸢儿，”

先帝的声音忽然变得沉重，他指向她掌心。

“你追求的极致力量，正在吞噬你的心，它并不属于你。”

“你看这紫霄宫，如今金碧辉煌，但父皇似乎再也想不起你幼时在梧桐树下的笑声了。”

云雾中浮现出她幼年的画面。

扎着双丫髻的小帝姬，抱着父皇的腿撒娇，说长大了要保护整个紫霄国。

而如今，她的指尖只剩下冰冷噬骨的魔气，再无半分温度。

“不，父皇，” 紫鸢猛地摇头，发丝间闪过凌厉的紫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