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又从伊州送果干儿过来了，李承乾喜不自胜的打开来信，看着杜荷信中分享的趣事，不由得笑出声来，思考着该怎么给杜荷回信。

一旁做功课的李觉看了一眼，发出灵魂拷问：“杜家叔叔来信，阿耶很是开心，比阿娘给阿耶写信还要开心。”

李承乾笑着说：“你阿娘日日都在我身边，可你杜家叔叔的信，每月只有一次，不一样。”

“这么说，杜叔叔和阿娘的信是一个意思，只是二人一个朝夕相伴，一个天各一方，所以阿耶更开心天各一方的那人回信。可是，阿娘是阿耶妻子，杜叔叔又不是阿耶妻子，这能一样吗？”

李承乾面上有些尴尬，这破孩子问题问的，实在是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李觉又问：“杜家叔叔什么时候能回来？”

总算避开这个话题了，李承乾忙开口：“后年他要同你十六姑姑大婚，公主婚事繁琐，要提前一年准备。你杜叔叔，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差不多就在这两个时间段，必定会回来。”

看着父亲笑的那个不值钱的样子，李觉忍不住问：“父亲很希望十六姑姑尽快嫁出去吗？”

“穆穆为何这么说？”

李觉放下笔，眨巴着大眼睛，满脸好奇的看着父亲：“不希望十六姑姑嫁出去，父亲为何盼着杜叔叔回来？”

李承乾不解，追问道：“你听谁说的，我盼着你杜叔叔回来？”

李觉道：“父亲提到杜叔叔回来，笑的那么开心，若是不喜欢杜叔叔回来，怎么会开心呢？可杜叔叔回来，就是迎娶十六姑姑，所以父亲不是盼着杜叔叔回来，迎娶十六姑姑吗？”

李承乾道：“你十六姑姑得了良缘不好吗？”

李觉道：“我经常同十六姑姑一起玩儿，十六姑姑未必想嫁人，可我瞧着父亲你，提到杜叔叔回来，似乎比十六姑姑还高兴。”

李承乾不知道该怎么同李觉解释，他和杜荷的过往，总不能说杜荷为他丢过命，他俩是生死兄弟吧？

“穆穆，我和你杜叔叔的交情，是超越生死范畴的情义，你……”李承乾神色凝重，微微叹了口气：“总有一日，你能明白的。”

李觉歪着脑袋想了半日，来了一句：“超越生死范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那种吗？”

李承乾表情难言：“穆穆，你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吗？”

“直到，褚师傅给我讲过的，这句话出自《诗经·邶风·击鼓》，指的是战乱期间，将士们之间生死誓言。阿耶你说你和杜叔叔之间的情义，超越了生死，我就直接想到了这句诗，这句诗里面的战友情，也是建立在生死范畴之上的。”

李承乾扶额，这句诗延伸到后来，完全就不是那个意思，不过他相信李觉说的话，褚亮在讲课的时候，肯定只说了战友情，而不会拓展到什么夫妻情爱。

“穆穆，这句诗表达的不仅是战友情谊，还有夫妻情义，所以不能乱用，知道吗？”

“什么？”李觉表示不可置信，目不转睛的看着父亲：“还有这个意思？那阿耶当我没说。”

李觉转过肉嘟嘟的小身子，又继续写功课，别说杜家叔叔是个男的，就算杜家叔叔是个女的，父亲的妻子也只有母亲，怎么会有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