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月娆因为想开一间藏书楼,以便吸引更多读书人来落风镇,想到管氏世代书香,故尔写信给管老太爷要一些书籍。
管老太爷正为京城局势担忧,收到孙女的信,正好给他找到了理由。
管子越得到父亲的吩咐,回到大房,立刻召来妻子和儿子说了老太爷的决定。
詹氏一脸愕然。
“父亲让旸儿一家去北齐?”
“祖父让孩儿去找姐姐?还让把翊儿带着?”
这……
管方旸一时猜不透祖父的心思。他儿子不过三岁,北齐离京城何其远,这冰天雪地的,现在去找他姐?
“父亲,不若等开了春,咱们好生做一番准备,也好让孩儿给姐姐搜罗一些京城这边的土产,那时也从容许多。”
“是啊,”詹氏点头附和,“娆儿自嫁去北齐,我好些年没见着她了,着实想得紧。不若等开了春,我也和旸儿同去?”
“胡闹!”管子越忍不住喝斥,“你当父亲为何做这决定?”
“为何?”
为何?自是京城已经到了十万危急之时。
旸儿身为大房嫡长孙,又只得一个儿子,父亲自然是想保全大房这滴血脉。
“如今各地兵祸四起,谁知道何时就波及到京城。”
管方旸听完抿了抿嘴,他自是清楚朝中局势,这些年又得祖父亲自教诲,如今京城的局势他看得分明。
詹氏略想了想,也明了了。
皇上登大宝之前,曾让人找过老太爷,想让他致信北齐和娆儿,说服北齐成其助力,老太爷只说娆儿不得宠,恐使不上力。
后来皇上上位后,老太爷就从国子监祭酒上退了下来。
退得莫明其妙。
尔后,丈夫这个户部员外郎也被停了职。虽后来复职,但一直在坐冷板凳,明明是个实差,却跟闲职的没二样。
朝中早就由皇上的亲信和姻亲把持,大臣们结党营私,排除异己,整个朝堂早就乌烟瘴气了。她经常能听得丈夫不满地嘀咕。
“可咱们这里到底是京城……”
就算各地反王高举反旗,朝廷还有那么兵马呢。而且谁若想要那个位置,还不一样把这里当都城?难道还毁了它不成。
京城不比别处安全?
“妇人之见。”管子越又斥了句。
不欲多说。只看向儿子,“按你祖父说的做。”
詹氏看了儿子一眼,急忙来拉丈夫的衣袖,“我虽盼着他姐弟二人相见,可到底翊儿还小,从未出过远门,若在路上出半点差池……”
翊儿是她头一个孙子,也是如今唯一一个孙子,这要是在路上出了丁点事,这不要她的命吗。
“你当我不心疼孙子?这会出门,对外只说让旸儿回祖地祭祖,正好他得了儿子,还未回祖地告慰先祖,正好趁年节祭祖把孙子的名字记到祖谱上。到了开春,如何与人说?”
他能不知开春后天气暖和?
“路上只准备妥当,多带些人,慢些走便是。”那么多人,还看顾不了一个孩子?
“是,我听父亲和祖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