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笑了,我不是要给您说媒。”
“那你这是?”百里子苓不解。
“王爷,我这思来想去啊,有个问题要不问了,这辈子怕是都想不明白。求王爷给个解脱。”赵胜一拱手。
“解脱?我说诚亲王,你说话别那么吓人好不好。”
“是,是,是,我用词不当。我呀,就想问问,既然埋羊谷一战失利的真相已经揭开,老将军和少将军为南陈征战多年,皇上追封两位将军,王爷为何不许?”
皇帝登基之后,对有功之人进行了封赏,同时还追封了死在狱中的青州知府刘传书为伯,百里子苓的父亲和大哥分别为侯。
但百里子苓拒绝了皇帝对父亲和大哥的追封。
她说,她揭开埋羊谷一战失利的真相,并不是要替父亲和大哥跟朝廷要些什么。只是武将在外,忠勇杀敌,不能死了还背着黑锅。
李迁叛国,她父亲也有识人不明,用人不当之过,无须任何追封,真相大白于天下,她便知足。她相信,她父亲和大哥在地下也会欣慰。
虽然她这些理由听起来挺冠冕堂皇,就好像是故意说给别人听的一样。
如今赵胜还追着来再问她这个问题,百里子苓觉得赵胜想问的可能不是这个。
“诚亲王担心什么?”百里子苓反问。
赵胜一时愣住,尴尬地一笑,“王爷,我就是......”
赵胜就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诚亲王担心什么,我知道。之前没要这南陈的江山,以后也不会要。不是我没那野心,而是......”她叹了口气,上前勾搭住赵胜的肩膀,“我家里有位醋劲大的美人。我要是真要了这南陈的江山,那不得三宫六院。虽然说,我个人倒是挺想把南陈的美男子都给收入囊中,但我家那位厉害得很。
他呀,为我平定叛乱,把自己的家底都拿出来了,我要是负了他,我就得下地狱。当年,许了他三媒六聘,进我百里家门的,此生,我自然不能负他。
虽然这听起来有点英雄气短。但没办法,我家那位可让人心疼了。所以,这南陈的江山啊,还是别人来吧,我守着我家那位就成。说实话,就他一人,就够折腾的,你是不知道.....”
百里子苓一说起狼崽子来,就跟军营里那些老油子差不多,炫耀之中还带点流气,让人很难把她当成女人。
赵胜听得一愣一愣,总觉得她说得不真。
“王爷,没哄我?”
“哄你做甚?我这赶着回五河口,就是惦记着我家那位跑了。当初离开五河口,许了他少则十日,多则十五日,如今十五日都过了,他连信都不给我来,八成是生气了。我呀,得快马加鞭回去哄着,就不跟你废话了。”
百里子苓转身要走,又被赵胜给拽住。
“王爷,要不,再说几句?”
百里子苓见诚亲王那副样子,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总之一脸的别扭劲。
她便笑道:“我说你不会是装傻变成真傻了吧?”
“王爷,你可别乱说。我可没装傻。”赵胜不承认。
“我说诚亲王,你现在怕什么?你儿子可是做了皇帝。行啦,我真不跟你啰嗦,你装傻也好,真傻也罢,你自己高兴就行。”
百里子苓撒腿就跑,就怕再被赵胜给拽住。
赵胜看着跑掉的百里子苓,确实是愣了好一阵,见百里子苓骑着马走了,他才叹了口气。
百里子苓把她在京城的人都给带走了,包括羽林军统领,只留下了易风在东大营。
当初韩祺带回来的人马,百里子苓仍旧让他们回了北楼关驻守,过几日,大军便要开拔去北楼关换防。
北楼关将军由刘河出任。
北楼关、青州皆划归北方大营,由百里子苓统一调度指挥。
其实,最让百里子苓意难平的是几个月前战死的陈庭。
若是陈庭没死,此刻也定然是手下最为得力的将军。
想到这个,百里子苓心头涌起阵阵酸楚。幸好,这一回京城大乱,陈庭一家安然无恙,不然她死了之后如何有颜面去见陈庭。
一行人快马加鞭,直奔五河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