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唤李屏娇的名字,李屏娇一听这便知道是浮尘小师叔,整个而冬阙只有浮尘这样唤她。
李屏娇越过人群冲浮尘招招手,然后挤出人群往他那边跑去,有些扭捏道:“小师叔,可不可以不再喊我……小……小阿娇了。”
李屏娇难为情的说出这句话,小阿娇什么的,真的很让人喊出口啊。
浮尘露出他那副标志性的笑眼,他微笑着揉揉李屏娇的脑袋,道:“不可以哦,小阿娇。”
意料之中的回答,李屏娇哀怨一叹,虽然每次浮尘都表示拒绝,但她下一次还是会继续问,万一哪一次浮尘就妥协了呢。
“小阿娇,给你找了份轻松的差事,这可是小师叔特意为你争取的哦。”
浮尘握住李屏娇的手,宽大的手掌包住她的手,李屏娇想挣脱开,下一秒就被更用力的攥紧。
浮尘偏头对她眯眼笑,声音却带着些许警告。
“小阿娇长大了就不喜欢师叔牵你了吗?不知是谁幼时总是跟在师叔身后,如今有了师尊,就开始与师叔生分了。”
李屏娇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她是被浮尘养大的。
她连忙表示冤枉,“没有生分,师叔永远是我最敬爱的师叔。”
李屏娇无父无母,据浮尘说,二十年前人间遭逢大旱,数年间,土地颗粒无收,人们流离失所,四处逃荒。
连年的干旱导致土地干裂成块,人们没有农收,就只能啃树皮,食野草,那场大旱不知饿死了多少人。
李屏娇生于那场大旱,也被弃于那场大旱。
或许是家中难以养活幼童,便只能将她放入竹篮中,顺着河流一路漂流至弱河,任其自生自灭,浮尘便是在弱河边捡到李屏娇的。
浮尘带她上而冬阙,养在自己身边十余年,后来李屏娇拜入沧溟尊者门下,便很少再与浮尘相处了。
李屏娇静静的看着浮尘,他好似从未变过,一身素衣遮不住他的姿容,顺着李屏娇的角度,能看见浮尘半是笑意的眸子微敛。
“小师叔,你不会变老吗?”
听师尊提起过,浮尘似乎已有百岁,只是他生了一副俊秀少年郎的面容,很难让人相信他已是百岁之人。
浮尘脸上还是那副终年不变的笑眼,他微微思索了片刻,回道:“小阿娇是嫌弃师叔如今风姿不在,年老色衰了么?”
李屏娇闻言连忙摇头,“绝无此言,师叔还是一如既往的貌美。”
浮尘淡笑,转过头不再看她,只是牵着她慢慢走,半晌,李屏娇听见他声音飘远,模糊的话语快要吹散进风中。
“怎么不会变老,壳子不会腐,但总会有东西会。”
浮尘的声音很低,低的李屏娇只模糊听见了半句,但她只是安静的跟在浮尘身边,没有说话。
“小阿娇,今日的大比甚是精彩,师叔可是特意为你选了一个最佳的位置。”
浮尘停了下来,他带着李屏娇站到青武台旁,旁边摆着一个长桌,浮尘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来。
李屏娇瞪眼瞧着桌上的旗子,挣扎着想要离开这烫屁股的椅子,“师叔,我不要这……”
“当真不要?”
浮尘打断了她的话,说话的声音尾音上扬,略带威胁的意味。
李屏娇立马乖巧的坐了回来,她越坐便越觉得这个椅子发烫,只能认命的顺从浮尘。
浮尘给她安排的这个位置,正是这次仙门大比最不可或缺的职位——举旗员。
桌上的红蓝两色旗子各代表对战的两方,哪一方胜了就举哪一面旗子,会有其他弟子记下胜方。
不是说这个有多么困难,而是它必须要全程坐在原位,根本不能离开一秒。
这是什么概念,意思就是她偷不了懒了,要在这个位置坐上整整三日!直至比试结束。
李屏娇泄气的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吹起落在眼角的碎发,浮尘见状眼里的笑意更深,识趣的离开。
“比试正式开始!第一场而冬阙牧余观对阵浮千峰傅复。”
李屏娇一个挺身坐直了身,大师兄要上场了,浮千峰那个傅复和牧余观是老对头了,两人打的你来我往,总是难以分出胜负,今日这一场,怕是有的看了。
李屏娇一扫阴郁,她忽然转头四周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随即她锁定了一个方向,视线与唐齐风对上,两人久久凝望,最后是李屏娇忍不住笑了出来。
原来和她一样的倒霉鬼,是唐齐风,她还在想会是哪个小可怜记分,没想到竟然是二师兄。
唐齐风一脸哀怨的看着李屏娇,他坐在不远处,看见是李屏娇就搬起桌子走过来。
唐齐风将自己的东西都挪到李屏娇旁边,他将椅子用力往地上一放,冷冷哼了一声。
“该死的却筝,偷摸着给我报了这个,让我逮到她,不扒她一层皮,我唐齐风就不是人。”
“是师姐给你……”
李屏娇捂着嘴偷笑,却师姐真好,幸好让二师兄来陪她了,也不算太伤心。
唐齐风见她还在偷笑,转过头瞪她一眼,“有什么可笑的,转过去,认真做事!不许偷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