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浊收回幻瞳,他单手提着幽蓝兽,回到祭台。
十头幽蓝兽的话不似假话,其实他在踏进芙蕖城的那一日,便察觉出这里并无她的气息,但他想要一个答案,更要亲手杀掉那些伤害过她的人。
十头幽蓝兽重重砸在地上,李屏娇浑身沾满了血迹,她正被一头幽蓝兽抵在墙上,锋利的爪子就要刺穿她的身体。
詹雪烛杀红了眼,整个人陷入癫狂的状态,眼看着李屏娇就要被刺穿,一把利剑出现在她的眼前,下一秒,幽蓝兽被震飞。
李屏娇脱力的坐在了地上,她拿着荒雀的手微微颤抖,好累,她快支撑不住了。
银浊收回长剑,踢了一脚地上的幽蓝兽,让他的神志清醒几分,然后他一剑刺入离得最近的那头幽蓝兽的心口,眼眸冷漠就这么看着他。
银浊的意味明显,他说过,要幽蓝兽看着自己是如何杀掉他们的。
“修士果真是这世上最恶毒、最心狠的,以前是,如今也是。”
幽蓝兽虚弱的说出这句话,银浊闻言笑而不语,转身就去解决下一个幽蓝兽。
当年的罪业他又不曾沾染,一报还一报,此刻他这一报,便是清还他们对她种下的恶果。
十头幽蓝兽看着眼前的同族一个一个倒下,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幻象,冰荒深处的那场噩梦,难道又要重演了吗?
“是你逼我的……是你……”
幽蓝兽喃喃自语,他仅剩的那只手,出现一个珠子,就是之前召来药人的那枚妖珠。
妖珠闪烁出红光,周围的药人开始苏醒,他们机械的擡起头,目光锁定住祭台上的三人。
“小心!药人醒过来了!”
李屏娇最早察觉出药人的异常,她撑着身子站起来,飞落到银浊的身旁。
药人已经彻底醒来,数不清的药人扑面而来,似乎要将他们撕碎。
银浊快速寻找那头幽蓝兽的身影,但药人太多了,将他遮挡住包围住,难以靠近。
“怎么办,这么多药人,正面打不过,我们只能逃了。”
十头幽蓝兽已经被杀的差不多了,现在离开,是最好的时机。
李屏娇紧紧颦着眉,焦躁的咬住下唇,她还没有尝试过带人用那个秘诀,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不管成不成功,先试一试,不成功便成仁,成功她便是神。
李屏娇念出法决,遁空的咒术她一个人都还没琢磨明白,现在还要带上两个人,简直难如登天。
咒语念了一遍又一遍,李屏娇的心开始死寂。
詹雪烛被她拉着,小手抓着他的手腕,若不是李屏娇抓着他,杀红眼的詹雪烛早就冲进药人中发狂了。
他垂眸看着李屏娇,感受着手腕处传来的温度,躁动的思绪竟渐渐平复下来。
“抓住那个捣鬼的妖兽,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银浊冷冷出声到,李屏娇心乱成了一团,遁空术怕是成功不了了,如此,只能博取那最后的生机。
“詹雪烛,抓住那个幽蓝兽。”
药人围了上来,狭隘的空间中,雪簇簇落下,头顶的圆月高悬在他们的头顶,一切是那般的寂静,却又如此刺耳。
李屏娇的手已经握不住荒雀了,她拿出满月,锋利的弯刀很好用,一刀便能见血。
李屏娇和银浊拖着药人,詹雪烛趁机靠近幽蓝兽,就在他要触碰到幽蓝兽的刹那,四周响起一阵萧声。
那萧声婉转悠长,周围的药人都定住了身,萧声只持续了一会儿就停下了。
李屏娇正疑惑着,一道玄色的身影便从眼前掠过,身着玄衣的男人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个完整的金色面具,将整张脸都遮挡住。
男人的目标确切,他朝着詹雪烛和幽蓝兽的方向而去,仅是一瞬,幽蓝兽的头颅被斩断,男人提起他的头颅,弯腰拿起幽蓝兽手中的妖珠。
詹雪烛擡手欲要抓住他,却被男人迅速躲过,人眨眼之间出现在屋顶上。
“你是何人?”
到手的幽蓝兽被人捷足先登杀了,银浊不悦的看着他,男人没说话,面具下的眸光在李屏娇的身上定了一瞬,随即迅速移开。
他本欲就此离开,可是他还是拿出了妖珠,红色的妖珠被他注入了眸中灵力,妖珠瞬间变成皎洁的纯白。
四周药人身上的药蛊飞离出体内,化作沉粒消散,李屏娇松了口气,药人解蛊便没了危险,很快便能恢复理智。
男人做完这些后就离开了,从始至终没说过一个字,仿佛就只是为了来取幽蓝兽的头颅,拿到了便走了,利落而干脆。
李屏娇总算是可以休息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小口喘息着。
詹雪烛被人抢了幽蓝兽,一语不发的走到李屏娇身旁,他半蹲下来拉起李屏娇的手腕,直接一口咬了下去。
“詹雪烛!你干什么呢,我没有同意你喝我的血,你不可以这样,我可是你的主人!”
李屏娇要想收回手,詹雪烛喝的正起劲,怎么会让她脱离,他大手一挥,充盈的灵力就源源不断的输入李屏娇的体内。
李屏娇舒服的喟叹,既然他都给了灵力,那就勉强让他喝点吧。
银浊神色复杂的看着他们,他的视线停留在李屏娇的手腕上,眸中上过一抹暗光,望向李屏娇的眼神变得古怪起来。
只是他并未多做停留,很快移开了目光。
方才的男人一身玄衣,还用面罩遮挡住面容,脑中浮现出一个名字,他的眉头又紧锁了几分。
四方仙洲中,符合玄衣面罩这一特征的不少,但有这般能力的,便只有——悬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