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屏娇听着听着便慢慢瞪大了双眸,难不成这是一个痴心不成反成仇的戏码?她偷偷瞄了一眼琴书,心中叹息,看来天琅尊者身边这位小侍女,很是痴心于他啊。
詹雪烛的脸色愈发阴沉,他冷冷扫向琴书,“闭嘴,你太聒噪了。”
琴书的眼泪一滞,她指着詹雪烛的手微微颤抖,像是气极了,琴书扑到李屏娇的身侧,一把抱住她的手臂,将人从詹雪烛身边拉过。
“尊者,她就是一个最低等的树妖,您顾及脸面不愿赶走她,那就由琴书来做这个恶人,从今以后,她若是再敢来迢迢峰,我便让人将她打残了扔出去。”
李屏娇干笑两声,连忙安抚起琴书,“不必如此,她也挺好的,不用赶走她,更不用打残她。”
琴书和詹雪烛各拉着她的一个胳膊,两个人丝毫没有退让,恨不得能用眼神将对方杀死。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我松手!”
李屏娇吼出声,她给两人都扫去一个眼神,气的腮帮子微鼓,詹雪烛和琴书不情愿的松开手。
李屏娇叹息一声,她柔和的看向琴书,说到:“琴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能明白吗?”
琴书一愣,怔怔的看着李屏娇,神情有些恍惚,“尊者……”
她低垂下头,声音低哑,最终妥协回道:“琴书知道了,是琴书逾矩了。”
她说完这话便捂着脸跑开了,单薄的背影看的李屏娇不忍,她心底很是唾弃,都怪天琅这个多情种。
“你的这副躯壳的主人叫天琅?他是何人?”
詹雪烛变成了一个柔弱的女子,眉眼间的风情都因这张脸而更加潋滟,他是一具死尸,当然不知道这些仙洲轶事。
李屏娇简单的跟他解释了一番,詹雪烛安安静静的听着,面色平静仿佛置身事外,李屏娇终于说完最后一个字,一擡眼便看见詹雪烛走了神。
“算了,我们先破境吧。”
她拉着詹雪烛往外走,伸手将他退了出去,双手抱在胸前看着他,她鼓励道:“现在就看你的了。”
詹雪烛收回目光,仰头对上天幕,他思索了片刻,然后召出灵力,这具身体的使用还不是很熟练,詹雪烛刚开始还很生疏。
灵力冲上天幕,四周的结界震荡了一瞬,头顶的天幕显现出法阵轮廓,但下一秒,结界中反之以数倍之强的灵力猛冲而来。
詹雪烛敏捷的躲过它,方才站着的地方被砸出一个大坑,尘土四起,越来越多。
李屏娇察觉出不对,连忙跑到詹雪烛身旁,她问:“詹雪烛,你快看这些雾,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汹涌的云雾将他们围起,四周变得越发昏暗,头顶的日光变暗,像是在一瞬之间坠入永夜。
李屏娇扯住詹雪烛的衣摆,警惕的望向周围,詹雪烛垂眸拉起她的手,摊开手紧紧握住她的。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束光,一个模糊的身影显露在光亮下,她缓慢靠近两人,所过之处逐渐亮起。
李屏娇看清了那人的面容,那是一张与詹雪烛现在这具身体一模一样的脸,两个完全一样的人相对站着,像是隔着一面水镜。
詹雪烛皱起眉头,冷声打破这片沉寂:“你想做什么?你将我们困在这方幻境之中,究竟有何目的。”
眼前这个女子,便是幻境的主人,李屏娇好奇的打量着她,女子听到这冷声的质问并未生气,她淡淡一笑,那双眸子忽然锁定住李屏娇。
“我只是在寻一个答案。”
女人摊开手心,手中生长出一株青槐花,樱色的青槐开的正艳,比般尽峰那株青槐还要迤逦。
“只要你们能替我寻到那个答案,便能离开幻境,我并无恶意,希望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她将手中那株青槐折下,递到了李屏娇的面前,“我想你应该会喜欢这株酡樱。”
从旁人的耳中听到酡樱这两个字,李屏娇恍惚了片刻,她迟疑的接过这株青槐,心中的困惑刚冒出喉头,又咽了回去。
冥冥之中,似乎一根看不清的线,将所有的一切串连起来,李屏娇站在大雾中,辨不清方向也看不见光亮,她很想问她一句。
她是否曾经与竹蜚相熟
竹蜚又到底是谁……
女子的身影渐渐飘散成雾,直至化作一捧尘烟彻底消失不见,四周重新亮了起来,他们又回到原来的地方。
李屏娇的手里还攥着那株青槐,她低眉看了许久许久,直到詹雪烛冰凉的手心触碰到她的脸颊,詹雪烛转过李屏娇的脸,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满。
他问:“你在想什么?”
李屏娇眨了眨眼,冲他扯出一个笑,“这花很好看,你不觉得吗?”
詹雪烛的目光扫过她手里的青槐,摇了摇头,唇瓣微抿,“我不喜欢。”
李屏娇淡淡笑了笑,她拂去身上笼罩的一抹淡淡的忧伤,又变得向往日一般明媚开朗,她收好那株青槐,晃了晃被詹雪烛握住的手。
“现在看来强硬破境肯定不行啦,她让我们去找一个答案,我觉得这个答案应该会与她有关。走吧,我们一起去姑苏池看看,说不定那里会有线索。”
琴书的话中提到过,天琅便是在姑苏池救的树妖,从现在的状况来看,树妖想要的那个答案或许就与天琅有关,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与她和天琅的故事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