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月的弧度圆润利落,刀刃纤薄光滑,银色的刀身折射出银白的光亮,就像是真的在手中握住一轮弯月。
李屏娇抓住满月用力一划,鲜血顺着手心滑落,李屏娇撑开银浊的嘴,将血尽数滴入他的唇中。
殷捐冷冷的看着这一幕,眼神逐渐冰冷,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
鲜血滴入银浊唇中的刹那,原本苍白的皮肤瞬间红润,他周身的气息变化,如获新生般又恢复了生机。
银浊猛地惊醒,他大口喘息着,双眼目眦欲裂。
“银浊?你感觉如何?”
李屏娇简单拿出一块软帕包住自己的手心,她担忧的看着银浊,仔细查看着他的神情。
银浊茫然的转头看了过来,“李屏娇?”
他迟疑的喊出李屏娇的名字,又擡眼看向四周,“这里就是……另一界么?”
李屏娇点点头,“我们到另一界了,但是你差一点就死了。”
手心的痛楚隐隐约约传来,李屏娇咬牙忍着,她在另一界待了许久,再加上死气从伤口中钻入血肉,此刻的李屏娇,神志已经开始不清。
银浊只记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逐渐流失,昏沉之际,他好像看见了阿姐,她向自己招手,一声一声唤着他的名字。
这个美梦太容易让人沉溺,银浊伸手蹭了蹭唇上的血渍,梦境之中,似乎有一股暖流涌入身体,原来竟是李屏娇喂给他的血。
银浊哑声道谢,李屏娇淡淡嗯了声,她扶着银浊站起身来,自己却脚步不稳,一个踉跄往一旁倒去。
殷捐单手托住她的身体,拧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可抗拒的命令,“敢在另一界里自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
李屏娇没力气的瞪了他一眼,瘫软着身子靠在他的怀里。
“殷捐,我好累啊,我能睡一觉么?”
殷捐闻言给了她一个脑瓜嘣儿,“难道你想和他一样在梦境里死去吗?”
李屏娇撇撇嘴,她勉强撑着精神,眼皮时轻时重,像是下一秒就能昏睡过去。
之前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在另一界的边际,那里的死气最为浅薄,普通的小伤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但是此处死气浓郁,是另一界的界心。
李屏娇方才的举动,真是蠢透了,但是殷捐没想拦着她,若是真将人拦下,那货死了,李屏娇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殷捐嘁了声,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强硬的塞进李屏娇的嘴里,“把它含在嘴里。”
李屏娇乖乖将丹药含在嘴中,一股微苦的涩麻在舌尖蔓延开,李屏娇皱起眉头,真的是太难吃了。
银浊静静的看着两人,他的目光扫过殷捐,又落在李屏娇的身上,眉毛轻挑,他出声打破眼前还算美好的氛围。
“我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若需要,我可以拿命抵给你。”
银浊拉起李屏娇受伤的手,手心一个符文显现,直接没入肌肤中,那道刀口瞬间愈合。
“这是……”
“没听过睛家的南河古术?”
李屏娇哑然,她当然听说过,南河古术只有嫡系的南河后世才能修炼,它是比枯木逢春之术更加强大的存在。
修炼南河古术的人,身体所受的伤能快速愈合,哪怕濒死之人,也能抓住最后的一线生机存活下来。
难怪银浊手上的伤自己好了,她怎么还忘了这茬事,“人情嘛,你肯定是要还我的,但是就不必拿你的命来还这个人情了。”
李屏娇哂笑,含着殷捐给的药,李屏娇已经恢复了大半,她好奇的问殷捐,“你给我吃的是什么灵丹妙药?能分我点吗?”
李屏娇心里打的小算盘很响,就连赤水芊芊送来的那些丹药里,都没有能比的上殷捐这药的。
殷捐不是大小姐的男宠么?一个男宠竟有这等品阶的丹药,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没了,就那一颗。”
殷捐双手抱胸看着她,李屏娇哼了声,仅有的一颗给了她,这人情可不怎么好还啊。
银浊欠着李屏娇的人情,李屏娇又欠着殷捐的人情,一人欠一人,倒不如……
李屏娇忽然笑了起来,她指着自己说到,“不如咱们之间的人情互相抵消,以后银浊要是想还人情,就将我的那份抵给殷捐好了,这可真是一个绝妙的办法。”
李屏娇双手叉着腰大笑,她笑着笑着就没了声音,原因无它,只是因为眼前的两个少年,都神色冰冷的看着她。
李屏娇僵硬的笑了笑,她擡起手迅速撤回一个消息,“当我没说。”
银浊这才收回目光,环顾一圈四周后,沉声说到,“你的灵蝶还能找到阿姐吗?”
之前那只灵蝶早就在飓风中粉碎,如今身边飞着的这只,还是来寻银浊自己的。
李屏娇点点头,她擡起指尖,灵蝶落到了她的手上。
红色的灵蝶闪动着翅膀,星星点点的光辉洒落,李屏娇擡眼对上银浊的殷切的目光,“灵蝶说,你阿姐就在这里。”
“就在……这里?”
银浊愣神,他转身看向身后那棵巨大的古树,树干是深沉的暗紫色,庞大的树冠上没有一片树叶,只能用死寂来形容它。
阿姐真的就在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