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小棋……”
老头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小少年忽然大吼一声,“对不起!可以了吧?”
李屏娇被吼的一愣,小少年吼完就拔腿跑了,留下几人站在原地,尴尬的不敢对视。
殷捐蔫巴巴的出声问到,“能快点吗?他还挺重的。”
老头闻言看了眼他背后的人,竟然是个和他差不多老的老头,他连忙安抚道,“这边请,我带你们去我家,那里还有几间空房。”
李屏娇和殷捐跟着老头来到他家,小院不大不小,家中似乎没有人,老头推开一道门,上面还上了锁,门刚推开久积的灰尘一下子落了下来。
李屏娇捂着鼻子咳了几声,这间房似乎是很久都没住人了。
“实在是抱歉,这间房原本是小棋的父亲住的,只是他去世后,这件房就被我锁上了。”
老头像是想起什么伤心事,连背影都佝偻了几分,他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准备收拾这间房屋。
“不用您收拾,我们可以自己来。”
李屏娇赶紧拦住老头,她掐了个清洁术,原本落满灰尘的房间,瞬间变得一尘不染。
老头惊讶的偷偷看了眼李屏娇,想不到这个小女娃还挺厉害的,没出过修士的偏僻村落,当然没见过这种法术,李屏娇还不知道自己被老头当成了落难的仙人。
殷捐一声不吭的将人放到床榻上,他放下人后就走出了房门,离开前问了句,“你们村子附近最近的水源在何处?”
老头还没回过神,下意识的回答道,“你出了院门直走,一直走下去就能看见一个湖泊。”
他的话音刚落,殷捐就瞬间移动到院门外,然后一眨眼便看不见人影儿了。
“这是……”
老头一脸呆滞的望向李屏娇,人一下子就从这儿变去了那儿,像是变戏法似的,从前从未见识过这般景象。
李屏娇也困惑的很,殷捐从出了枯荣幽昙后,就变得不对劲起来,他这般急色,究竟是想去做什么?
“还是先将您背上背着的贵客放下来吧,我帮您铺好床榻。”
老头扶着睛允过去,床榻还算大,银浊被他推到了里面,然后李屏娇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下。
李屏娇感激的同老头道谢,“谢谢您,这里是这几日借住的报酬,还望您不要嫌弃。”
李屏娇从乾坤袋里掏灵石袋,袋子轻飘飘的,里面只有零星几块下品灵石,她这才发觉自己灵石早就被用了个精光。
“啊……我的灵石似乎用光了,不过我这儿还有其他东西。”
李屏娇尴尬的冲老头笑了笑,手心变出一个白玉瓷瓶,质地和色泽都是极好的。
她解释道,“这里面有十颗益气丸,都是滋补养身的好丹药,希望您能手下。”
李屏娇将仅剩的几块灵石和瓷瓶都递给了老头,这里荒僻落寞,仅是一块下品的灵石,都能养活一家人一月的生活。
老头哆哆嗦嗦的接过东西,眼中带着灼热的泪光,他用力攥紧东西,扑腾一下跪在地上。
“哎!您这是做什么?老人家您快起来。”
李屏娇拉着老头站起身,可他就是固执的跪在地上,他空出来的手紧紧抓着李屏娇的衣袖,手臂有些瑟缩,似乎是害怕弄脏了她的衣服惹怒人家。
“仙人,求您收小棋为徒吧,那孩子天资聪慧,就是玩心重,但还是很机敏的。”
老头颤声祈求着李屏娇,门外传来稀疏的响动,声音微弱,只发出一下后便戛然而止。
李屏娇苦着一张脸,“我不是什么仙人,我只一介最普通不过的散修,您不必如此,更何况我还收不了徒弟。”
天知道李屏娇此刻的心情有多么的复杂,或许是这里地处偏僻的荒地,这里的人终其一生都不一定能遇上一个过路的修士,所以随便来一个散修,都能被视作开天辟地的神人。
老头不信,就是跪着不起,他颤抖着声音继续祈求李屏娇。
“仙人,您就带走小棋吧,不收他为徒也可以,只要能带它出去闯荡一番,不用留在这个破烂地方就行。”
老头鼻涕眼泪一起流,水渍糊了一脸,李屏娇于心不忍,但又没办法答应他,她还要去北境,自己都自身难保,怎么可能再带上一个小孩儿。
李屏娇咬牙拒绝他,“我真的不行……”
李屏娇后半句话还未说完,老头就猛地磕起头,额头砸到地上发出咚咚的响声,一下比一下重。
李屏娇吓得连忙施法弄晕老头,给他下了一个安神咒,她冷声对外面偷听的人喊到,“还不快进来搭把手,把你爷爷带回房间。”
那个跑没影的小少年走了进来,他红着一双眼,眼角还挂着泪痕,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头。
李屏娇安抚道:“你爷爷没事,睡一觉就能醒过来了。”
小棋一语不发,沉默的背起老头,自己一个人就将人背走了。
李屏娇伸出去的手还顿在半空,她不是没看见小少年走过来时,那双满含敌意和不甘的眼神。
人都走完了,房间里又静了下来,李屏娇低叹一声,略过这个突如其来的小插曲。
她简单查看一番银浊和睛允的情况后,还好并无什么太大的伤势,睛允体内的古术开始慢慢修复她的身体,而至于银浊嘛……
他丹田内的灵力耗尽,已经枯竭,连带着南河古术也越发微弱起来,只能一点一点的疗愈他的身体。
李屏娇给他们一人喂了一颗回魂丹,她抱着自己的乾坤袋,仿佛心都在滴血,出一趟门,家底都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