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瓶的壶口倒转,瓶中的水从半空中顷洒而下,那些水流气化成雾,转眼之间便将火势扑灭。
李屏娇可怜兮兮的凑到玉瓶下,她仰着头伸开双臂,企图用玉瓶中的水抚平她体内的灼烧痛感。
脸上没了湿意,李屏娇睁眼一瞧,玉瓶已经飞回到书仇的手中,她擡眼看过去,就瞧见石台边围着的人都看着她。
李屏娇的眼睫颤了颤,她抿唇不语,在原地愣了会儿。
她忽然转身走向玉柱,僵硬的四肢摇摇摆摆,李屏娇同手同脚的走到书纸前,她咬牙扯下书纸,费了平生最大的力气。
李屏娇转头朝众人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拔腿便跑,或许是尴尬的早已无所适从,李屏娇竟直接一头撞到了玉柱上。
在其他小弟子看来,还以为是这位小师姐羞愧难当的要寻死。
李屏娇脑子嗡的一声麻木,她晕倒前的唯一一个念头就是,销毁证据,她一股脑将纸塞进自己的嘴中,然后两眼一黑,便倒在了地上。
卧南好笑又无奈的走过去抱起李屏娇,他朝周围看热闹的小弟子说到,“都散开吧,没正事做了?”
卧南这么一说,小弟子都一哄而散,他抱着李屏娇走到书仇面前,视线越过书仇落到匆匆赶来的牧余观身上。
卧南勾唇一笑,和书仇说到,“师尊,现在该如何做?”
书仇虽背对着牧余观他们,但他早已察觉到这几人的气息,书仇扫了眼李屏娇,回道,“带回贡典阁吧。”
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卧南的笑容更深了些,“好”
两人一言一语间,牧余观他们已经走了过来,牧余观皱眉看向卧南怀中的李屏娇,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接过。
“多谢书长老和卧南师弟,现在就由我来照料小师妹吧。”
牧余观的手伸了个空,卧南笑着摇摇头,“不行哦,我要带她回贡典阁,师尊的意思。”
卧南最后那半句刻意加重,牧余观又看向书仇,之间书仇朝他点了点头,解释道,“我与这小友颇有缘分,整个而冬阙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无根之火,把她交给我,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牧余观垂下眼眸,他的手垂下,算是无声的妥协。
卧南笑意盈盈的抱着李屏娇离开,几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之中。
唐齐风不甘心的吐槽一句,“林药主还不是能解无根之火,早知道就直接将小师妹抢过来了,师兄你看见刚才卧南那样儿没,群英峰的老古板就是烦的很。”
却筝也罕见的没有反驳唐齐风,她双手交叠抱在胸前,赞同的点了点头,“老古板”
牧余观收紧了手,攥紧后又松开,最后和他们说到,“走吧,去那儿看看。”
他们走到玉柱前,牧余观尝试着拔出箭身,第一次没有拔出,一旁的唐齐风不信邪,双手双脚一起使力,抓着箭身用力拉扯。
唐齐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它拔出,他一屁股坐在地上,疼的龇牙咧嘴。
“还真别说,这东西还挺锋利的,锻造也精细,是件好法器。”
唐齐风的手方才蹭到箭头锋利的刃上,血珠直接从指尖冒了出来,伤口还不浅,只是轻轻滑了一下,就割开一道口子。
牧余观拉起地上的唐齐风,接过递来的箭,牧余观仔细打量了这利箭一番,目光最后停留到箭尾的狐貍坠上。
精巧的狐貍尾煞是好看,火红的尾尖儿像是燃烧的火焰,坠子上有三条狐貍尾,上面跳动的火苗已经消散。
牧余观抿唇不语,他沉默的收好流苏坠和利箭,准备回去和获鸢交差。
唐齐风看着牧余观远去的背影,忽然问起却筝,“你觉得师兄是不是有点奇怪。”
却筝点点头,“是挺奇怪的”
李屏娇问到一股淡雅的香气,她睁开眼,入目的是有些陌生的房间。
她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防备的环顾着四周,好陌生的地方,这里是何处?
李屏娇正疑惑时,面前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其实这也不算是门,更像是一堵书架,卧南推开书架走了进来,一擡眼便对上了李屏娇探究的目光。
李屏娇防备的眼神瞬间消融,她立马换上一个笑脸,乖巧的坐在床上,“原来是卧南师兄,我们现在是在贡典阁吗?”
李屏娇偷偷扫了眼卧南身后的书架,书架被推开后,她能看见贡典阁二楼的茶台,她对那茶台再熟悉不过了。
“没错,你体内的无根之火已经尽数引出,如今已无大碍。”
卧南端过来一碗黑不溜秋的药,示意让李屏娇喝下去。
李屏娇捧着那碗药,浅浅的抿了一口,好奇的问到卧南,“卧南师兄,这是什么药啊?也太苦了吧。”
李屏娇只是小小喝了一口,就感觉到口中一股麻痹的苦意,她皱着脸吐了吐舌,一点也喝不下去了。
卧南见她如此,觉得甚是有趣,“只是解无根之火的药,这碗喝下去,你体内残留的无根之火算是完全解了。”
这药是必须得喝了,李屏娇捧着药碗,一脸的视死如归,卧南轻笑出声,“对了,这药里面加了些苦参,虽然味苦,但药效确实顶好的。”
李屏娇点点头,然后一口饮尽了碗中的药,她的腮帮子鼓起,苦涩的刺痛感差点让她一口喷了出来,李屏娇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将药尽数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