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它在手,区区瘴气何以畏惧,李屏娇将引领串绕在手上,满意的深入毒瘴森林。
毒瘴森林里处处都是腐烂的尸体,有妖兽的也有修士的,尸体化作一滩水泽,散发出阵阵恶臭。
李屏娇捂着鼻子绕开,快步走向魔宫,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李屏娇就出了毒瘴森林。
魔宫依旧奢靡恢弘,李屏娇仰头到脖子发酸,乌鸦盘旋在宫殿上空,发出刺耳沙哑的叫声。
李屏娇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怎么忽然有些害怕起来了呢?
她不知道詹雪烛是否拥有分身的记忆,保险起见,李屏娇还是给自己施了一个易容术。
圆润的脸蛋上长满雀斑,个子也小小的,两条粗粗的眉毛显出几分憨厚,李屏娇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新皮肤,如此一来,便能更好施展她的计划了。
李屏娇一身黑衣隐匿在暗色中,她一跃而上魔宫的大门,趴在顶上查看魔宫的情况。
魔宫中有一队巡逻的魔兵,偶尔经过几个端着果盘糕点的女仆,人手不算太多,李屏娇简单计划了一下潜入的路线,黑色的身影穿梭在魔宫中,快的只能瞧见一道残影。
李屏娇像是夜行的猫,她跟着一队仆从一路走到一座最大的宫殿前,李屏娇趴在屋檐上,小心翼翼的准备撬开一块瓦片。
“靠!”
李屏娇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将瓦片撬开,她抚摸着手上玄黑晶亮的瓦,这竟是用断水玄铁砌成的!
能用断水玄铁修建宫殿,李屏娇简直对前一位魔君的奢靡程度叹为观止,不过正好她也不用特意去寻断水玄铁了,就地取材完全足够。
但是想要挖掉一块断水玄铁,闹出的动静指定不小,若是引来了詹雪烛的人 ,那就得不偿失了。
李屏娇不舍的摸了摸断水玄铁,随即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条黑布,将自己的下半张脸尽数蒙住。
李屏娇放轻声音,翻过屋檐慢慢靠近大殿的中央,她悄悄分出一抹心神,小心翼翼的往外蔓延探查詹雪烛的位置。
魔宫的大殿上正坐着一个人,一身月白色的锦服与幽森的魔宫格格不入,男人墨发半散,鬓边的发丝垂落在脸侧。
他的手撑着额角,衣袖半垂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如墨的长发从臂弯中垂落,月白色与墨色交织在一起,仿佛与周围的景象割裂断绝开,自成一道风景。
李屏娇的呼吸轻了些,她将神识往前延伸了些,终于看清了眼前之人的清晰面容。
一如梦中那张脸,詹雪烛闭眼撑着手假寐,肤白胜血三分,薄唇嫣红,每一寸面容都如精雕细刻般。
李屏娇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脸,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濒临死亡的恐惧感再一次席卷而来,浑身血液流尽的死寂笼罩全身,李屏娇心神不稳,神识也紊乱了片刻。
詹雪烛猛地睁开眼,凌厉的目光瞬间锁定住李屏娇,李屏娇被吓的立马收回神识,身子往下一滑,整个人躲藏在房檐后。
李屏娇大口喘息着,她不敢再放出神识,只能屏息凝神,时刻关注着四周的动向。
周围偶尔出来几阵风声,然后便是李屏娇猛烈的心跳声,方才已经被詹雪烛发现,他肯定要找过来了。
李屏娇顾不上太多,只能咬牙放弃第一次行动,先茍住小命最重要。
李屏娇刚要起身准备逃跑,后衣领就被人扯住,“呃——”
胡乱扑腾的手停止了挣扎,李屏娇僵硬着转过身,一擡头便看见半蹲在脊梁上的詹雪烛。
詹雪烛微微歪着脑袋,一脸好奇的盯着李屏娇,他宽大的手掌正拽着李屏娇的衣领。
他伸手扯下李屏娇脸上的黑纱,李屏娇易容后的脸暴露在眼前。
这是一场完全陌生的脸,詹雪烛有些困惑的支着下颌,纤长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下巴,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低沉入耳。
“你是来参加我的婚宴的么?”
李屏娇闻言连忙点头,单纯的眨着大眼睛,一脸诚挚的看着詹雪烛,“是的!慕名而来,就是想看一看仙洲第一魔君的盛大的婚宴。”
李屏娇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想要将自己的领子从詹雪烛书中抢回来,她用力扯了几下,发现完全拽不动,只好尴尬一笑。
“您能先放开我吗?”
李屏娇的声音颤抖,她怯懦的对上詹雪烛的目光,詹雪烛扫了眼她有些被勒红的脖子,眼睫轻颤,随即松开了手。
衣领终于自由的李屏娇侧过头深呼了口气,稳住,李屏娇,你一定能行!
“既然你是来参加婚宴,为何偷偷摸摸的爬上屋顶?”
詹雪烛翻身一跃,贴着李屏娇坐下,月白色的衣摆铺散开来,隐约间似乎有赤色流动,李屏娇以为是自己晃了眼,又定眼瞧了下,发现詹雪烛的衣袍中,用赤色的丝线勾勒出暗纹,只有在衣诀翻动时,才会看的更真切些。
“我……”
李屏娇一时还想不出什么搪塞的借口,吞吞吐吐半天,“我就是久闻魔君威名,有些畏惧不敢上前,没想到今日一见,魔君果然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和蔼可亲这四个字从嘴里冒出来的时候,李屏娇差点闪了舌头,她小心翼翼的偷瞄了眼詹雪烛的神色,还好并无什么波澜。
詹雪烛散漫的轻哼了声,他伸展开身体,双手交叠抵在脑后,自己则躺了下去。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幽怨,似乎是在和李屏娇诉苦,“可惜我的新娘还未出现,我们约定今日相见,可就是不见她的身影,方才发现你的神识,还以为是我的新娘来了呢。”
李屏娇的脸渐渐红了,詹雪烛一口一个新娘,叫的她面红耳赤。
她掩饰般轻咳了几声,“或许她是有事耽搁了吧。”
“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