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梅琳达的汇报,昆西看着大屏幕上的信息表,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所有工作人员都屏息凝神,有人不安地对视了一眼。
这次背景审查似乎挖到了什么远超预期的东西。
梅琳达出声询问道:“长官,还要继续追查那个托管机构,还有他父母可能的原始身份吗?”
昆西摇了摇头:“不,到此为止,我们已经惊动了水面,再深入可能会触碰到我们不想且无法应对的意外。”
梅琳达眉眼一挑:“好的,长官。”
昆西抱起双手,没有话,查那个埃里克,纯粹是出于职业习惯和多疑的本能。
而不是因为他威胁到了美国利益或站里的行动。
相反,这次调查本身,反而可能已经引起了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力量的注意。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昆西只觉得自己的脑子相当清醒,而且他现在也有一个不大不的麻烦还没解决,也是因此头疼得紧,实在是懒得再惹什么麻烦了。
想到这,昆西扫了一眼在场的手下,先给这件事下了定论。
“本次调查结论,目标为独立个体,因私人关系卷入比尔·马克斯事件,其展现的能力与背景属于其个人范畴。
此事就此了结,所有人签署保密协议。”
“那比尔那边?”有人声问。
“他解决了他的私人问题,没有给站里带来麻烦,这是他的本事。”昆西淡定道。
“我们从未做过什么事,明白吗?”
众人心领神会,这是要彻底切割,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昆西最后看了一眼大屏幕上埃里克那张帅气的身份照片,以及旁边那些触目惊心的战斗数据和背景推论。
心里摇头:这怎么看,这年轻人都像是一个行走的麻烦漩涡。
“散会。”昆西挥了挥手。
“回到你们各自的岗位上去。”
众人开始安静地开始收拾,销毁临时数据,退出敏感查询界面。
昆西独自站在原地,直到屏幕暗下,他才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震起,看这一串的代码,就知道是谁。
“哎”昆西顿感无奈,接起手机,手机里传来比尔平静的声音。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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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宁静。
一辆车缓缓驶入位于巴黎十六区僻静街道的私家车道。
昆西坐在驾驶座上揉了揉眉心,一整晚的高强度信息处理让他太阳穴隐隐作痛。
随即他自嘲一笑,拔下车钥匙,推开车门。
沿着石板径走向自家那栋新古典主义风格的独栋住宅,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庭院。
一切如常。
来到厚重的橡木大门,昆西瞥了眼夹在门缝处的那根头发丝。
它还静静躺在原处。
昆西眼神微动,但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掏出钥匙,像往常一样插入锁孔,转动。
门开了。
玄关里一片漆黑,只有熟悉的、家中特有的宁静气息。
没有异常。
但玄关的灯没开,客厅方向却透出温暖的灯光,还有隐约的红酒香气。
昆西不动声色地反手关上门,将公文包放在惯常的位置,然后才缓步走向客厅,看到某个男人时,摊手摇头。
比尔就坐在靠窗的那张单人沙发上,手边的圆桌上放着一杯空的红酒杯和红酒瓶。
这家伙还是老样子,满脸忧郁,浑身散发着一种朴实的气质。
哦对,黑色行动队的这一批好像都是这样。
外表平平无奇,全是朴实无华便于任务,却个个是危险的利器。
“我以为你会开那瓶麦卡伦威士忌。”昆西走过去道。
比尔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暗红色的酒液在杯上留下痕迹:
“偶尔换换口味,而且,红酒更适合聊天。”他着,也拿起红酒瓶朝着圆桌另一杯空酒杯倒下。
昆西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细品着红酒的醇香,感受着疲劳渐渐舒缓。
“聊什么,聊你把巴黎搞得天翻地覆的事?”
“如果有必要,我连埃菲尔铁塔都能掀翻。”比尔沉声道。
“好好好。”昆西听着这毫不讲理的话,直接认输投降。
“我也信你能做得到。”
“所以金米怎么样了?”昆西换了个话题。
“稳定了,在安全的地方。”比尔言简意赅:“我长话短,昆西,关于埃里克.”
闻言,昆西放下酒杯打断道:“我就知道你亲自来,是为了你那个朋友,埃里克·史蒂文斯?我确实动用了资源查了他。”
比尔皱了下眉。
“在我的地盘发生那种事,这是我的职责。”昆西坦然承认,但语气平和。
“一个单枪匹马端掉整个阿尔巴尼亚黑帮据点的人,我总得知道他是谁,不是吗?”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比尔反问,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昆西靠回沙发背,摊了摊手:“我知道了他是个非常、非常厉害的游客。
也知道他的一些背景,但我没有兴趣。
我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自找麻烦。”
比尔凝视了昆西几秒钟,声音变得低沉:
“他救了我女儿,昆西!这份情,我记一辈子。
我不希望他因为帮了我,反而被卷进永无止境的审查、监视和猜疑里。
你我都知道系统里是有多脏!”
昆西看向比尔,这位老朋友的眼神里没有任何闪烁,只有一片坦荡的维护。
他意识到,比尔是真的不知道,也真的不在乎他那个朋友背后的谜团。
这种基于纯粹信任和情谊的立场,反而比任何威胁或谈判都更有力量,让他很羡慕。
“我明白了。”昆西点了点头,“你不在乎他是谁,你只在乎他做了什么,以及他是你的朋友。”
比尔皱起的眉眼没有舒展,昆西今天的话话里有话,但他无所谓,只是用很认真的语气道。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