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夜比雪山暖些，却也透着股钻骨头的凉。张阳捡了堆干柴，用打火石点着，篝火 “噼啪” 响着，把周围的黑暗逼退半丈远。苍牙趴在火堆旁边，脑袋搁在爪子上，偶尔抬眼看看张阳，尾巴轻轻扫扫地面 —— 它白天跑了一路，也累得够呛，却还是没敢睡沉，耳朵一直竖着，听着周围的动静。

“吃点吧，明天还得赶路。” 张阳从背包里掏出块青稞饼，掰了一半递给苍牙，自己咬着剩下的，饼渣掉在衣襟上，他随手拍了拍。肩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白天走得急，布条又渗了点血，他却没敢拆开看 —— 怕看到伤口没好，耽误回断剑门的时间，他还得赶紧查龟甲石的事，帮林默搭东海龙族的线呢。

吃完饼，张阳靠在一棵老槐树上，把断剑放在腿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身。白天和林默、苏小满分开的画面还在脑子里转，尤其是苏小满最后塞青稞饼时红着眼圈的样子，还有林默挥着手说 “三个月后见” 的笑容，他心里就有点发紧 —— 总觉得自己得快点变强，不然下次遇到危险，又得让他们护着。

“苍牙，你说我能快点掌握断剑的力量不？” 张阳对着苍牙嘀咕，声音有点轻，“要是能早点弄明白龟甲石的路子，林默去东海也能少点麻烦……”

苍牙像是听懂了，抬起头蹭了蹭他的手背，喉咙里发出 “呜呜” 的轻响，尾巴晃了晃。张阳笑着摸了摸它的头，眼皮慢慢沉了下来 —— 白天走了一天山路，又带着伤，困意像潮水似的涌上来，没一会儿就靠在树上睡着了，断剑还握在手里，剑尖的淡金光弱得快看不见了。

刚睡着没一会儿，张阳就觉得浑身发冷，不是山里的凉，是种从骨头缝里冒出来的冰寒，像又回到了昆仑的雪地里，却比那时候更冷，还裹着股熟悉的腥臭味 —— 是幽冥的煞气！

他猛地 “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没在山里的火堆旁，而是站在一片黑红色的血池边，池子里咕嘟咕嘟冒着泡，飘着些扭曲的黑影，正是之前在轮回门附近见过的邪祟。远处，那道黑色的巨门赫然立在那里，门缝里的淡紫色光刺得人眼睛疼，门身上的骷髅头像是活了过来，眼眶里的红光盯着他，看得人头皮发麻。

“嘿嘿…… 小崽子，别躲了，我知道你在这儿。”

幽冥之主的声音突然响起来，不是在耳朵里，是直接炸在脑子里，震得张阳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刚想举起断剑，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 手心的红纹突然发烫，像有团火在烧，紧接着，几道暗红色的链子从红纹里钻出来，顺着他的胳膊往上爬，缠在他的手腕、腰上，最后死死拽住他，往轮回门的方向拉！

“放开我！” 张阳嘶吼着，想用力挣脱，可那血链像铁做的，越挣越紧，勒得他骨头都疼。他能感觉到，血链的另一端就拴在轮回门的门缝里，幽冥之主正在门后用力拉，想把他拽进门里！

“别白费力气了！” 幽冥之主的笑声更猖狂了，“你以为净化了点血煞，就能摆脱我？这红纹是我当年留在你身体里的种子，只要还有一点在，我就能找到你！等把你拽进来，我就能借你的身体，慢慢把其他两个小崽子也引过来 —— 到时候，阳界就是我的了！”

血链拽得更紧了，张阳的身体被拉得往前倾，离轮回门越来越近，门缝里的煞气裹着股腐臭味，往他鼻子里钻，他的意识开始发沉，眼前有出现了之前被血煞操控时的幻觉 —— 黑红色的血池，扭曲的邪祟，还有幽冥之主那张没有脸的黑雾脸。

“不行…… 我不能被拽进去！” 张阳咬着舌尖，疼得清醒了点，脑子里突然闪过林默和苏小满的脸 —— 林默还在等着他查东海龙族的路子，苏小满还在等着他帮忙找北冥的龟眠谷，他们约定了三个月后回村吃饺子，他不能就这么栽在这里！

“断剑！醒过来！” 张阳对着手里的断剑喊，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丹田的阳气往剑尖灌，“之前你能吸我的血煞，现在也能帮我断这链子！快！”

断剑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剑尖突然亮了点淡金光，虽然弱，却像根针，对着缠在手腕上的血链就刺 ——“滋啦” 一声，血链被金光烫得冒白烟，瞬间断了一截！张阳趁机用力，胳膊一甩，又挣断了腰上的两道血链，身体往后退了两步，离轮回门远了些。

“该死！你竟敢反抗！” 幽冥之主的声音变得愤怒，门缝里的紫色光暴涨，更多的血链从门里钻出来，对着张阳就缠 —— 这次比之前更密，像张网，根本躲不开！

张阳握紧断剑，刚想再刺，突然觉得手心的红纹又烫了起来，却不是之前的灼痛，而是种熟悉的暖意 —— 和之前净化血煞时的感觉一样！他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不再用阳气逼退血链，反而试着把阳气往红纹里灌，顺着血链往轮回门的方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