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想到,今天会变成这样?
“付旌,现在是三对三,咱们能挡得住五月红岛靠近秦双红。”她声音压低,“但再让他们三个凑一块儿,热芭和艾米拉脑子里的念头会越来越歪,彻底认贼作父。”
付旌攥紧拳头,牙关咬得死紧,最终点了一下头:“行,那你们俩去拖住她们俩,五月红岛我来拦。”
顾琳燕却轻轻晃了晃头。
“不。”她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扎进空气里,“五月红岛,我来。”
付旌猛地抬头,瞳孔一缩:“你说什么?”
顾琳燕没答,只是缓缓抬手,指尖温柔地擦过他额角的汗,滑过他紧绷的下颌线。
“你看你现在,眼睛红得像要吃人。”她嗓音像暖水淌过石头,“你冲上去,不是在打五月红岛,是在拿命赌气。”
付旌喉结滚动,声音卡在喉咙里:“可你……你一个人怎么——”
她食指轻轻压在他唇上,笑意淡得像月光。
“别说了。
信我一次。”
“你和晏初初,去牵住热芭和艾米拉。
你俩和她们感情最深,心里的刺越狠,越不能硬碰。
你要是现在冲过去,火气一上来,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她顿了顿,声音轻得像怕惊醒一场梦:
“记住,哪怕心碎成灰,脑子也得清醒。
清醒着,人才不被吞进去。”
晏初初这时忽然上前一步,咬着嘴唇,小声却坚定地说:“付旌船长……琳燕姐说得对。
你现在的样子,我看着都发毛。
她……她一定有办法。”
付旌没说话,只是转过头,盯着前方——热芭和艾米拉并肩而立,目光冷得像冻住的刀锋,而她们身后,五月红岛缩在阴影里,像一条盘踞的蛇。
他深吸一口气,问晏初初:“你能拖住谁?”
晏初初低下头,脚尖抠着地,声音像从胸腔里挤出来的:“……热芭。
我跟她一起吃过一百三十七顿饭,她给我编过二十多条手链。
我……我真不想跟她动手。”
她抬眼,眼睛里全是水光:“但如果你允许……我想试试,把她带回来。
亲手。”
付旌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沉甸甸的交代:“别硬拼。
别让她伤你,也别伤她。
拖住,就行了。”
“只要五月红岛倒了,她们自然会醒。”
晏初初用力点头,眼圈红着,却挺直了腰。
然后——她第一次,迈步向前。
“热芭队长,”她声音有点抖,却字字清晰,“你听不见我们,是因为他把你的心锁住了。”
“可你记得吗?你凌晨三点给我送的热牛奶?记得我发烧你背着我跑三公里的医院?你骂过我笨,却从没丢下过我。”
“五月红岛不是你的家人。
我们,才是。”
热芭猛地抬眼,眼神像被火点燃的冰。
“闭嘴!”她声音嘶哑,“你这个叛徒!我信的,是我看到的真相!你们,才是骗我的怪物!”
付旌心头一沉——记忆又被加深了。
不是洗脑,是强行灌进骨髓里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