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馆内。
南穹的官员们已经忍无可忍。
自从大虞皇室宣称“永安王中蛊”,带走了太子殿下,已经整整十日了。
这些日子,虽然大虞朝廷没有对他们进行任何的威胁拷打,依旧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
但他们心底依旧不安。
总感觉脑袋上悬着一把铡刀,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这种感觉几乎要把他们都逼疯了。
终于,何丛忍不住了,一把抽出长剑,横在自己颈前,对着看守的隐麟卫大喊道:
“告诉秦朔,今日若再见不到太子殿下,不能给我们一个明确的说法,我何丛便血溅于此,以死明志。”
“我倒要看看,你们大虞要如何向南穹交代,如何面对逼死使臣的罪名!”
他情绪激动,剑刃在脖颈上压出一道血痕。
其余南穹官员也纷纷冲了出来,面露悲愤。
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秦朔快步赶来,看到群情激奋的南穹官员,眉头微蹙。
“何大人何必如此?刀剑无眼,若是不慎伤了自己,岂非亲者痛仇者快?快快放下。”
何丛并没有被他的话安抚到,反而愈发激动了。
“我等被囚于此十日,与太子的音讯彻底断绝。你告诉我,谁是亲?谁是仇?我看是你们大虞心里有鬼,不敢让我们见太子!”
秦朔不急,依旧是那副客客气气的态度:“贵国太子殿下牵涉我朝亲王安危,此事非同小可,仔细查证需要时间,这也是为了给两国一个确切的交代。我朝若真有歹意,诸位又岂能安然至今?”
何丛手臂微颤,但手中的剑稍微松了松。
他死死盯着秦朔:“那究竟要等到何时?总要给我们一个期限!”
秦朔目光扫过一众南穹官员,略作沉吟,而后开口道:
“这样吧,既然诸位归心似箭,那本官便做主,三日后,由隐麟卫亲自护送诸位启程返回南穹。如何?”
“那太子呢?”不等何丛开口,其余南穹官员便忍不住追问。
秦朔:“贵国太子殿下体内蛊毒突然发作,痛苦万分,神志不清之下不慎伤了自身。如今需要静养,不便与诸位一同回南穹。待到殿下康健,我等自会将人送回。”
“你胡说!”南穹官员脱口而出。
“你们若是不信,可以问你们自己的医官。”秦朔拍了拍手,示意他们把蜀蒲岑带了过来。
蜀蒲岑的面色有些苍白,但步伐还算沉稳。
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道:“诸位同僚,稍安勿躁。”
“秦大人所言确是实情。殿下体内蛊毒爆发,症状极为骇人。先是高热谵妄,继而力大无穷,狂躁难制,竟以头撞墙,以手抓挠胸腹,导致周身多处创伤,深可见骨。还……伤了眼睛,如今不能视物。”
这番话,直接让南穹的官员傻眼了。
伤了眼睛?
不能视物?
意思是太子殿下,瞎了?
一个看不见的瞎子,如何继位?
南穹的天,怕是要变了。
“蜀医官,你莫不是被大虞官员收买威胁了,所以才说出这种鬼话吧?”人群里有人高声质问。
蜀蒲岑心底忍不住腹诽: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