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翊宁低头,轻轻在她发间落下了一个吻。
“傻瓜,我才要说一句能娶到你真是太好了。”
*
御书房里,文昭帝正批阅着奏折,就看到了小太监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
“皇上,不好了,永安王病危,季老太医和王妃请您去一趟呢。”
文昭帝执笔的手一顿,倏然抬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小太监扑跪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回、回皇上,永安王苏醒后呕血不止,人事不省,季老太医说……恐有性命之忧啊!”
“摆驾!即刻出宫!”文昭帝霍然起身,脸上满是惊怒与焦灼。
他步履极快,几乎是冲出了御书房,厉声吩咐:“传令下去,轻车简从去永安王府。拦路者,无论是谁,给朕直接踏过去!”
皇帝的仪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出宫门,打破了京城的宁静。
这般阵仗,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于是永安王命悬一线的消息,顿时传遍了整个京城。
“听说了吗?永安王快不行了!”
“真的假的?”
“真的真的,我亲眼所见!皇上直接出宫,摆驾永安王府了!”
“天爷啊,永安王若真有个好歹,南穹那边岂不是要……”
一时间,京城里议论纷纷。
永安王府里,谢翊宁优哉游哉地等着文昭帝的到来。
可一旁的季老太医面如死灰,头发好像都变得更白了。
他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在发颤:“我的王爷啊!您这真是要了老臣的命了。您假传病危,这是欺君大罪啊!”
永安王不愧和皇后是亲生母子,两人让他干的全是东窗事发后会掉脑袋,甚至满门抄斩的大事。
他怎么就那么命苦,上了这母子俩的贼船啊。
谢翊宁笑眯眯地看着他,依旧是不慌不忙的语气。
“季老别急啊,天塌了有本王给你顶着呢。”
“你放心,这事绝对怪不到你头上。父皇若是怪罪你,那本王便以死相逼,他若要你的脑袋,就先从本王的尸体上踏过去。”
季老太医听得这番话,心中先是一暖,暗道王爷待自己真是情深义重,竟愿以性命相护。
这份恩情,实在是……
等等!
他刚热乎起来的心猛地一沉。
这砍脑袋的塌天大祸,不就是永安王惹来的吗?
没有他这般胡闹,自己何至于被架上这欺君的火堆?
他,他怎么还感激上了。
季老太医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看了谢翊宁一眼,干脆也破罐子破摔了。
“行行行,算我上辈子欠了您的。若我不在了,您可得多给我烧几炷香。”
谢翊宁笑眯眯地哄他:“季老说的哪里话,您呀,有福气着呢,活个两三百岁不成问题。”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了。
文昭帝大步踏入,先是将谢翊宁从头到脚扫视一遍,确认他安然无恙,悬了一路的心才落回实处。
随即怒火涌上心头。
他一字一句道:“是啊,他活个两三百岁不成问题。但朕被你气得能不能还多活二三十年,就是个未知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