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蜀蒲岑开口,他再一次语重心长道:“眼下没有什么比稳住殿下的伤势更要紧。就继续让殿下继续在此静养,由你与沉医官共同看护。待殿下情况稍稳,能够经受路途之苦时,再议归期不迟。”
贺戊的拒绝有理有据,将太子的“安全”和“伤势”放在首位。
蜀蒲岑想借机把烫手山芋丢出去都不行。
他心中叫苦不迭,面上却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下:“是,小人遵命,必定竭尽全力照顾太子殿下。”
贺戊带着人离开后,这屋子里的情况第一时间就传到了谢翊宁和棠云婋的耳朵里。
“他们不是很想把人带走么,怎么忽然又把人留下了?”谢翊宁嘀咕了起来。
棠云婋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他们不是不想带,是现在不能带,也不想带。”
她看向谢翊宁,冷静地分析了起来。
“玄又澜如今已成废人,对南穹皇室而言,价值已失。贺戊比我们更清楚,把他这样抬回去,非但无功,反而可能引来南穹皇帝的迁怒。”
“但若让他死在我们大虞,那意义就完全不同了。”
谢翊宁恍然大悟:“若是玄又澜死在了大虞,南穹便可以借此大做文章,说是我们害死了他们的太子。届时,无论是索要巨额赔偿,还是以此为借口挑起边衅,他们都站在了有理的一方。”
棠云婋点了点头:“没错,玄又澜已经成了弃子,咱们得防着点,加强王府守卫才行。”
谢翊宁重重点头,看着棠云婋的眼神满是毫不掩饰的骄傲和惊叹。
“婋婋,你也太厉害了吧。我还琢磨他们怎么突然改主意了呢,你这一说,简直是醍醐灌顶。”
他凑近了些,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也不知道你这脑子怎么长的,那么聪明,一下就看穿了他们的小把戏。”
棠云婋被他夸得耳根子微微有些泛红,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遇上这个事情,我忍不住代入对方的角度去想了一下。”
“毕竟玄又澜是一个冷血不讲情义的家伙,他的父皇也不会好到哪去,定然是以利益为先。”
“所以我才会觉得他们把玄又澜放弃了。”
“若他和王爷一样,都是重情重义之人,我肯定也想不到这一层。”
谢翊宁被她这番话说得心头滚烫,眼底的笑意满得快要溢出来。
他一把将棠云婋拥入怀中,低头在她发间深深一嗅,声音里是藏不住的愉悦和得意:“还说我整日夸你,瞧瞧,你这张嘴夸起人来,才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他微微拉开一点距离,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不过嘛,嘿嘿,我爱听。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爱听。当然,更爱……亲。”
说完他不给棠云婋反应的机会,低下头吻住了他的唇。
自打新婚之夜后,两人鲜少有这么亲密的机会。
棠云婋被他吻得头晕目眩。
想起来尚在为太后守孝,他们此举于理不合,赶忙轻轻推了推他,喘着气道:
“别闹了,说正事。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总不能让南穹人把咱们给算计了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