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她只说了两个字,背后羽魂悄然炸裂。
凌宇眼眸微震,他从未想过苏姒体内还有如此手段,羽凰魂爆,不为攻击,只为封界!那一刻,血光与羽焰相交,形成一道临时禁断界带,将那天衣之影逼回裂缝半步。但她的面色瞬间苍白,羽翼有一侧直接焦黑,如天神燃尽最后神-性。。
凌宇心中如雷霆炸裂,却不能回头。他知道,这仅是短暂封锁,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完成镜魂重塑,彻底断绝那血脉被牵引的因果。他盘膝而坐,手中玄镜立于膝前,命魂化出三象,其中“无名命象”飞速旋转,竟欲将自身-抽出主命之外。
一道道古老咒文浮现脑海,是镜界深处“归虚契”的破局文印。他一字一句念出,命魂随之震荡,每念一字,血脉就割裂一寸,三象之中,“劫中不死”光辉暗淡,唯有“镜中之主”逐渐点亮。
此为孤命之证。
他终于明白,无名命象的本质,并非“未定”,而是“唯我”,是拒绝一切主命联系、拒绝一切命格庇佑、自立命核的道。而若要真正自立,便要背负整个命海对“异数”的审判。
镜光大放,玄镜碎裂,重组成一面古老残壁,其上浮现无数古咒,与他识海中浮出的咒印——对应。那是命界之禁,只有真正承认自身为“命核之主”者,才能触及。
他缓缓将手覆于镜壁之上。
刹那之间,裂缝深处的天衣之影怒吼连连,血光暴涨,不再等待封印解除,竟强行撕裂禁界,从中跃出一半身躯,其上衣袍猎猎作响,然而这不是衣,而是以万灵之死炼成的魂衣,每一寸布纹上都镌刻着亡者的面孔。
它盯着凌宇,右手凝出一柄暗红色的长枪,枪身扭曲,似由亿万命线纠缠而成,尖端直指凌宇心脏。苏姒强行挣扎起身,却已力竭,只能以羽刃横于前方,咬紧牙关阻挡那最后一击。
可那长枪在半空忽然停住,一股不属于此界的威压自凌宇体内缓缓升腾。
他的身后,那虚幻王座再度出现,但这一次,不止是幻象。王座之上,有镜中之主影像浮现,头戴无冠,手执无柄之剑,脚下浮现万镜成阵,将那撕裂而出的血色气息统统封锁。
凌宇睁开眼,他的眼中不再映出外物,只剩下一道道命文倒映。他轻声道:“你该回你该去的地方。”
那天衣之影陡然发出一声刺耳咆哮,可周身血光竟被无形之力层层剥离,仿佛镜面自动开始反向映照它的存在,将其身份、其本源、其形态——拆解成碎片。
“凌宇,退!”苏姒惊呼凡。
可凌宇未动。他的脚下,一座新的镜域正在成型,这不是主命遗留的镜域,而是他自己以“无名之命”构建的归一镜狱。
天衣之影愤怒咆哮,其身周万面命面纷纷碎裂,欲以最后一击将这片新域湮灭,可在它将枪掷出的瞬间,凌宇缓缓抬手,那片镜域之中,一道声音响彻天地。
“汝名不存,于我无权。”
随着这一声,那柄混沌命枪化作虚空灰烬,镜狱将那影像彻底封印,而在下一瞬,一道陌生却诡异的身影却悄然浮现在镜狱边缘,它并未发声,仅是立于黑暗之中,遥遥注视。
凌宇目光如电,已知那不是敌人的终结,而只是帷幕初启的一角。
镜狱封锁完成的刹那,天地灵息似被硬生生抽空,整座虚域开始塌陷,如同将整个小界抽离了宇宙主线。苏姒跌坐在残羽之中,半侧羽翼焦灼如灰,额前细汗沁出,眼神却依旧紧锁着那片虚无的边缘。凌宇站在镜狱中央,静默无声,他的气息未曾暴涨,却像是被整个镜海规则默许的某种禁忌化身。
那一道立于镜狱之外的身影仍未动。黑雾笼罩,连神识都无法渗透,仅能看出其体型修长,披着一层仿佛黑铁锻成的披风,背后似有一道裂口,幽蓝色的光痕自中渗出,如冥界之息,与镜域气息格格不入。凌宇心知,它绝非来自此域,它甚至不该被这方宇宙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