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什么会准一个朝你开枪的人,留在飞船上,还把控制室的钥匙给他?你为什么不杀他?”
“……”路岐沉默,她平时也这样不会有什么反应,但现在不说话,仿佛像是被他问到不知道怎么回答。
那只手捏在温敛脸上,停顿几秒,撤了回去。
台上的两个拳击手终于分出胜负,观众们一片欢呼,路岐瞥了眼道:“可惜了先生,你要是刚才买那个赔率高的,现在真能赚到一笔。”
“我让你回答我的问题。”温敛说。
路岐侧过了头,脸上有一抹沉沉的阴影,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弗兰肯斯坦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其实算是异常吗?
知道自己对温敛和对别人,其实不太一样吗?
如果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被他的枪抵住时,说“我不想死,今后也不想”?
如果她知道,她为什么要对这些问题避而不谈?
温敛不能猜测怪物的想法,路岐的确擅长伪装,擅长到让你难以从她的言语中找到一丝端倪。
让人有些火大。
所以,温敛擡手赏了路岐的腹部一拳,这点力量对弗兰肯斯坦也许不算什么,但是是驱赶的意思,她坐回了座位里。
“去个洗手间。把你亲上来的口水洗了。”温敛气到站起来。
路岐道:“小心脚下。这里头不安全,早去早回。”
“……”现在关心我,刚才干嘛去了?
他很想再给她一拳,碍于太黑了看不清她那张欠揍的脸在哪边,温敛扭头走了。
洗手间里倒是安静,外面那些嘈杂都被隔绝在门后,温敛开了水龙头,擡头看镜子才发现嘴唇被烂人咬红了,也就刚才一分多钟的时间。
她讲话要是能和她亲人时的欲望一样诚实,温敛也不至于给她一拳。
“这两天都别想再亲我,烂人。”他低哼道。
水有些冰冷,温敛鞠起一捧,抹了自己的嘴唇。
出来的时候,脑子清醒了点,里面太吵了,温敛不喜欢吵闹的环境,加上他很困,身体也很沉。
旁边就是出口,他想干脆找个人跟路岐说一声,自己先回去。反正她也只是来找季小姐的,说带他玩都是借口。
“……路岐一个废物Alpha,也就仗着个装置,不得了翻了。我还去做精神测试?做个屁做,不可能。”
出口的方向,隐隐传来声音,温敛在哪里听过这个腔调,是季小姐。
“但是,你不都答应她了吗?”
伏笑的声音。
“我假装答应她,你还信了?不然她刚才会走?我有时候真觉得你蠢。”
季小姐没好气道。
“还有,我让你来找我了吗?好好看个拳击的心情都让你毁了。眼力见没有,还是个半成品Oga,长得也不如刚才路岐旁边那个美O好看。”
伏笑没说话。
季小姐烦躁道:“反正我已经受够路岐那个笑面虎了。借着这个机会正好。你来帮我。”
“你打算干什么?”
“干什么?绑她的马子,干她的马子,让她从领主的位置上滚蛋!你以为没了她,空间就维持不住了?维持空间的是L的装置,那领主是她,还是我季晴天,有区别吗?”
伏笑的声音紧了下:“你认真的?但是……”
“姓路的随时有可能抛弃我们,你难道看不出来?她根本不在乎我们的命!你要是想今后也能好好活着,那就来帮我。我已经集结了好多人,都是些地下拳击手。她再牛逼,能一打几个?”
季小姐说完,猛地推了伏笑一把,让他赶紧回去,掀开帘子,看样子是打算进会场。
温敛本想退回洗手间的,但出了意外,最开始只是身体很沉,然后,后颈里的腺体就在这时,像是掐准了时机一样,突然鼓鼓囊囊地胀起来。
他视野一瞬间泛白,回过神,人已经跪到地上,四肢发麻,动动手指都难。
这是易感期将来的征兆,而且更严重。
但不可能。
这里是现实。
现实里,温敛的易感期早就因为注射药物完全消失了。
他一瞬间因为诧异没能注意到脚步声,等有人走到他面前时,想再动已经晚了。
“……看我发现了什么?”
季小姐的语气新奇,很慢,像一只晃着毒针的蝎子。
“这不是路岐的马子吗?”
而且,状态好像明显不太对劲。
“…季小姐。”温敛勉强能抑制住自己的信息素,现在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估计只有嘴了,他冲她笑,“我身体不太舒服。领主就在外面,你能让人去叫她一声吗?”
这尾音偏低,听在耳朵里,莫名的挠人耳朵。
青年手指抓着墙,骨络凸起,冷白的皮肤微红的唇,比季小姐上午远远看他时,还要艳丽勾人一百倍不止。
“你说,路岐?”
闻言,季小姐眼神变了变,不是因为听到路岐的名字,是因为看清了他的脸。
“这个地下拳击场很不安全,她怎么让你一个人出来乱晃?”她蹲下身看他,“这种人都能有你这么漂亮的恋人,好不公平啊。”
温敛的手腕被一把抓住了。
“不如,让我送你回去吧。我肯定比她更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