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知道他是这样的疯子,她宁愿躺平,什么都不去做?
凌楚楚眼下悔得肠子都青了,身心俱疲之下,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只能微微喘着气,就像是一条快要憋死的鱼。
少年还在继续说,后面的话没听清,凌楚楚感觉头痛欲裂,然后身子再也禁不住,彻底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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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府这头,早已是炸开了锅。
凌晟在花厅里来回踱步,俊朗的五官气得扭曲,压着的火险些收不住。
若不是康王一句:“行了,你就是打死这丫头,也找不到你妹妹。”他还真想要一掌劈死跪地的青萝。
青萝哭得眼睛都肿了,红得像桃子一样。
她不敢起身,只是一个劲地哭,心里的自责让她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可她想着没找到郡主的人,她也无颜面寻死?
“父王,儿子早就劝过楚楚,可偏偏这丫头不听…”凌晟一脸笃定,咬牙道:“那个贱骨头,一定是他把楚楚藏起来…”
若是从前听自个的儿这样说,康王定不会相信,可眼下这样的情况,平白无故二人没了踪影?
按道理说遇到劫匪,这种可能性不大,一来京中还算太平,这些年也没听过这样的事。
二来即便是有,哪个劫匪胆敢掳康王府的人?就算是将楚楚当作寻常贵女,也没留下勒索钱财的信件?
这一点就很可疑,康王沉默了瞬,脸上也变得不好看。
就在父子二人说话间,外头白管家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嘴里说着:“王…王爷,世子爷…外头有人,自称是薛侍郎,说今日个见过郡主,想…想…”
白管家一口气上不来,差点没把他喘死,只因宁安郡主不知所踪?这事也没几个人知晓?
薛侍郎?难道是薛显?凌晟闻言眉头一凝。
来人果然是薛显,青萝今日和凌楚楚一块,在南大街上见过他,自是记得的。
何况此人还救了她家郡主一命,又陪着她主仆二人一整日,青萝想到这里,鼻子愈发酸涩,后悔当时没有听薛侍郎的话,她想若叫薛侍郎送郡主,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薛显也认出了青萝,只是点了点头,便主动去招呼康王去了。
这个薛侍郎在朝中年纪轻轻,便才华横溢,在官场上也不爱巴结权贵,人品性子高洁。
康王对他也颇为欣赏,只不过在朝堂之下,这样的见面,还是头一次。
眼下也不是寒暄的时候,薛显拱手拜过康王,还有和凌晟打过招呼,这才进入正题。
原来是薛显回家之后,总觉得不对劲,想到少女离开时的背影,他在床上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眠。
他又连夜去了趟南大街,雇佣的马车人是回来了。
可车夫受了不小惊吓,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
这一来薛显更是怀疑了,大概是车夫怕惹麻烦?毕竟人家姑娘坐了他马车,人就这么平白无故不见了。
他还担心吃官司,把这事算到他头上呢?
最后薛显好不容易,才从那车夫口里得知?竟是这么一回事?
所以有了这一出,他才只身一人来了王府。
父子二人听他如此说,心里猜测更明朗了,薛显觉得宁安郡主出了事,他难辞其咎,直言愿尽绵薄之力,帮忙一块寻宁安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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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楚楚眯着眼,光线骤然一亮,她觉得眼睛有些刺痛。
待慢慢适应眼前的光,她才小心翼翼睁开了眼睛。
然而她人刚一动,背脊却再次僵住,而后她一个翻身,羞愤之下想要坐起身,擡脚踢向那颀长的身影。
可不等她做出反击,她脚便被少年握住,他指尖一如既往的凉,惊得她打了个哆嗦。
“你还不快…放手!”凌楚楚气得冲他大吼。
她脚上的罗袜褪去,一双脚白皙通透,润泽如光洁的美玉。
想到小疯子方才趁她昏睡过去,还不知他又做了什么变态事?
凌楚楚气得浑身发抖,就连牙关也颤抖起来。
又羞又怒下,她想要破口大骂,却听他温声道:“楚楚,你可以试着走几步?看还疼不疼?”
屋里的光线很亮,一缕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正好照射在他脸上。
少年脸色极为平静,他一双眸子看着他,眼底下的泪痣,衬得他更添了几分媚色。
此时他身上戾气褪去,和昨夜里那个小疯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瞧瞧,多么好的皮囊啊?还真会骗人?
凌楚楚心里不禁冷笑,她不由想到山里的妖精,也是长得动人的颜色,来迷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