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洋洋的，带着几分从容和惬意。
“就是刚下游戏睡不着，想找你说说话。”
陈玉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记直球砸得有些懵，楚子瑜声音很好听，还贴在自己的耳边。慵懒的嗓音刺激着耳膜，像是在他的心尖上挠痒似的。
一定是游戏打太多的后遗症，他才会觉得这个声音……竟然有点性.感。
陈玉抱着头对自己感到无语。
真是游戏打多了把自己脑袋也打坏了，那可是你弟弟啊！
“哦……”陈玉憋了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个音。
对面嗤嗤地低笑了几声：“啊对了，我去找下耳机。”
“我！”陈玉说话都噎了一下，“我去喝口水回来。”
他把麦克风关掉，下楼上了个厕所又喝了半杯水，做好了睡前准备，重新爬回床上。
电话还没被挂断。
陈玉抖开被子舒舒服服躺下，然后戴上了一侧的耳机，重新打开麦克风。
“你睡了吗？”
“还没呢。”那头的声音很快就响了起来。
嗯……还是苏得要命。
“我躺下了。”陈玉把脸埋进被子里，声音小小的，害怕被室友听见他的聊天。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好避讳的，但陈玉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心动，突然有些心虚。
感觉最近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
这问题是出在自己身上，楚子瑜还是和以前一样粘人有可爱，他却好像不太纯洁了。
青春期都过了这么久突然开始犯病了吗？
陈玉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有点想不开。
自己实在招架不住现在的楚子瑜。
他只是把你当哥哥啊！你怎么能这么禽兽！
“哥，你怎么了？”
似乎是听到陈玉在这边打滚的声音，楚子瑜关切的声音从耳机那边传来。
“没。”陈玉声音闷闷的，“打游戏打太久了，正在反思自己。”
以前听说有人因为打游戏喜欢上别人，陈玉还觉得是天方夜谭，直到今天……
但谁面对给你拉满游戏体验的人能不心动的啊？
不论楚子瑜打哪个位置，总是会格外照顾他。被人针对的时候会保护他，还会给他报仇；经济buff和人头都让给他；谁敢说他半句不好，同队的就开麦怼，对面的就把让你杀到出不来泉水……
这谁顶得住啊？
这根本……！
楚子瑜低笑的声音从耳机那头传来，宁静而温柔：“那我下次早点喊你休息。”
陈玉：“……”
不行，被秒杀了。
最近绝对不能再打王者荣耀了，真的容易出事。
“等期中考试之后再打吧。”陈玉埋在被子里的声音闷闷的。
“好啊。”那头答应下来，“对了，要是睡不着的话，我给你读书？”
陈玉差点把自己闷死，悄悄把被子拉下来了一点：“你还在看书？”
“嗯，看点催眠的。”
“什么书？”
“高数。”
陈玉：“……”
那确实是相当催眠！
不是，谁家好人睡觉之前看高数催眠啊？！
很喜欢网友的一句话：啊？
陈玉：“那你念。”
耳机那头，楚子瑜还真给他念起了高数书。
陈玉听了一会儿，就觉得不太对：“我们学到这块儿了吗？”
“没有，这是找高年级借的。”
陈玉：“……”
劲儿更足是吧。
“你已经开始学高年级的内容了？”
“没，真是拿来助眠的。”楚子瑜那边传来了合上书页的声音，“不过，我这里还有更适合中国宝宝的版本。”
陈玉：“是什么？”
“嗯……”楚子瑜拉长了声音，“小蝌蚪找妈妈？”
“楚子瑜！”陈玉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中国宝宝说的是他。
这家伙真是！
“咳。”楚子瑜清了清嗓子，“哥想听什么？”
这话还真把陈玉给问住了。
他睡眠质量好，入睡也不困难，从来没听过睡前故事。倒是楚子瑜不容易睡着，小时候喜欢粘着他要他读画本。
那些画本的书都快被陈玉翻烂了，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故事，但楚子瑜就是喜欢听他读。
所以，即使今年都十八岁了，楚子瑜还像小时候那样，要靠睡前故事才能睡着吗？
陈玉了然。
他就说，楚子瑜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根本没变过。
“你那边有些什么？”
楚子瑜数了几个名字出来，全是小时候陈玉经常读的。
“你想我给你念就直说。”
因为读过太多遍，陈玉基本上都能把那几个画本的内容给背下来了。
“好呀。”
他听到对面的声音里带着笑意，然后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听上去像是楚子瑜躺进了被子里。
“我躺好了，哥念吧。”
陈玉：“……”
你小子是真不和我客气啊！
但陈玉还是有点……
他偷偷掀开了帘子，确认陆端在戴着耳机打游戏，而李珉也正戴着耳机看电影之后，缩回了窗帘里。
声音小一点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要是被听到了，真就是社死现场了。
他可喜欢这几个室友了，真的不想搬出去！
陈玉把耳机换到了右边，侧卧着躺下，面朝着墙壁，把说话时的距离拉到最远。
“咳嗯。”陈玉清了清嗓子，“我开始读了啊，楚子瑜小朋友。”
对面轻轻一笑：“好的。”
陈玉回忆了下，小声开口道：“在很久很久以前……”
小时候经常读到一半就睡着了的陈玉这次把整个故事都背了一遍，发现比起记忆里，这个小小的故事竟然意外的很短。
他背完第一个，听着对面匀称的呼吸声，小声问道：“睡着了吗？”
“还没有。”楚子瑜应着，但声音听上去已经很轻了，感觉下一秒就要睡熟过去。
陈玉不禁也放轻了声音，慢慢地念起了第二个故事。
第二个小故事依旧很短，不过几分钟就讲完了，陈玉再次试探了叫了一声：“楚子瑜？”
回答他的是平静的呼吸声。
这不是入睡挺快的嘛。
他听着那轻浅绵长的呼吸，好像都能想象出对方的样子。不过是小时候最熟悉的模样，肉乎乎的小脸贴在他身上，挤得嘟起一团软绵绵的肉。
陈玉躺回床上，嘴角不知何时带上了一丝笑意，对着耳机说了一句。
“晚安。”
一夜好梦。
陈玉又梦到了小时候。
熟悉的小区花园，其他一起玩耍的孩子记不清了，他就记得楚子瑜，一放学被接回来就飞奔着扑过来，甜甜地喊他哥哥。
小家伙一张脸跑得通红，吧唧一下黏他身上，抓着袖子要和他亲亲。陈玉看着那张肉嘟嘟的小脸，心里满是喜欢，当即捧着就亲了过去，然后自己肉乎乎的小手就变了，那软绵绵的触感也换成了另一种更加Q弹的……
陈玉唰地一下就醒了。
潮湿的触感让他咬了咬后槽牙。
人不能，至少不应该。
好好的温馨可爱氛围，全被楚子瑜那张长大后的脸给搅和了！就算行为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但他为什么会对……
啊啊啊！
陈玉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一定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有……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绝对不是因为楚子瑜，只是恰好这次梦到的是楚子瑜那张脸。
昨天晚上打了一晚上游戏，这个人的声音一直在耳边响，会梦到楚子瑜也很正常。
对，很正常！
陈玉下床换了衣服，又洗漱好出来，确认室友都还没起，这才松一口气，偷偷把衣服晾到阳台上。
他准备下楼去晨跑，找到手机充上电，屏幕就亮了起来。
面部解锁直接打开了主屏幕，对话框还是在楚子瑜的聊天界面，对方显然已经起了，还给他发了消息。
『早上想吃什么？我要去早餐店了。』
陈玉又想起来梦里那张近在咫尺的脸，热度悄悄爬上了耳根。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只是意外和错觉，才低头打字。
『马上出去晨跑，我看随便买点吃的垫垫，等会儿李珉起了有早饭吃。』
那边几乎秒回：『在操场晨跑吗？』
『对。』
楚子瑜发来了一张照片：『肠粉吃不吃。』
照片的背景是操场的塑胶跑道。
十月下旬的天气已经冷下来了，刚出锅的肠粉装在盒子里，口袋上也会凝起一层白雾，有点模糊，几乎看不见里面装着什么。
『马上下来。』陈玉把手机塞兜里，飞快跑下楼。
楚子瑜就在宿舍大门口等他。
“你就买了这一份？我吃了你吃什么。”
“我吃过了回来的。”楚子瑜说，“这份是多的。”
“你给别人带的吗？”陈玉没伸手接。
“给你带的，不过想着你室友在，应该吃不上，就只多带了一份。”楚子瑜说着，把袋子挂到陈玉的指间。食物的热气蒸腾上来，撒在手指上。
那股痒痒的感觉又在心底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