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那丫头没坚持修炼，此刻怕是早已化作一抔黄土，连当年在昆仑山许下的心愿都成了随风而散的尘埃。那些脸红心跳的表白，那些并肩看雪的记忆，终究抵不过时光的冲刷，在凡人短暂的生命里，或许早就淡忘了。

就算她真的踏上了修行路，没有指引，没有足够的资源，能走到哪一步？怕是最多也只够多活几百年，如今或许也已垂垂老矣，在某个不知名的山谷里静待寿终。

沈维衍轻轻叹了口气。他能穿梭万千维度，能逆转某些规则，却唯独留不住凡人的时光，也无法强行干预他人的命途。

“要去看看吗？”洛丽抬头看他，眼里没有丝毫芥蒂，只有纯粹的关切。

沈维衍沉默片刻，摇了摇头。

“不必了。”他低头吻了吻洛丽的发顶，目光重新变得温和，“她有她的路要走。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若是无缘，让那些记忆留在当年的雪地里，也挺好。”

他牵着洛丽转身，虚维通路在身后缓缓闭合。地球的轮廓越来越小，昆仑山脉的雪线最终缩成一点微光。

他以为昆仑雪地里的那抹身影，早已被时光碾成了过往的尘埃，却不知命运的丝线总在不经意间缠绕。

再次踏足青冥界的庭院，灵树的新叶在风中轻摇，带着熟悉的草木气息。沈维衍将洛丽放下，指尖拂过她鬓边的碎发，语气里带着几分笃定。

“我还要做一件事。”

洛丽仰头看他，眼中满是清澈的疑惑：“什么事？”

沈维衍望向远方云雾缭绕的星峦，传授他凡人之道的老头身影再一次出现。他的声音沉静下来，带着一丝久存的牵挂：“我想去找寻师父逸叟。”

之前的生命层次，连维度的壁垒都难以触碰，更别说跨越重重界域去寻找。逸叟虽然像是一阵风，可是在他修行路上还是留下点拨的痕迹。

随着沈维衍的身影在维度夹层中穿梭，虚维光纹如披风般在周身流转，将那些撕裂空间的乱流轻轻拨开。这里没有固定的时空概念，前一刻还是星辰密布的虚域，下一刻便坠入混沌翻滚的雾霭，维度的壁垒在此处扭曲交叠，寻常生命稍一触碰便会被碾成粒子。

但他脚步平稳，目光始终锁定着那缕若有若无的气息。那是逸叟独有的、带着凡人大道规则波动，像一根纤细的引线，在混乱的维度夹层中时隐时现。

“师父到底去了哪里？”沈维衍不断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