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眼看了看窗外已经泛白的天色,无奈地笑了笑,得,这觉算是睡不下去了。
他心念一动,先是照例签到,今天的系统签到奖励,依旧是些这个时代紧俏的粮食物资,默默收好。
然后利索地起床,拿着毛巾牙缸走到院子里的公共水池边洗漱。
水池边上已经围了不少队员,一个个虽然脸上还带着点倦容,但眼神里都透着兴奋和轻松。
今天就能回家了,这心情能不好吗?大伙儿一边刷牙洗脸,一边互相开着玩笑,气氛很是热闹。
见张建军也走过来,众人纷纷热情地打招呼:
“处长,早啊!”
“头儿,醒啦?我们这动静没吵着您吧?”
“处长,今儿个能到家了吧?可想死我家那口子做的疙瘩汤了!”
张建军也笑着逐一回应,拿起牙缸接水:
“早!吵什么吵,也该起了。走这么多天也该想家了。今天加把劲,晚上让你们都吃上家里的热乎饭!”
尤其是跟车来的潘阳,这些天跟张建军混熟了,也敢开几句玩笑了:
“处长,您可是答应了的,这趟顺利回去,得请我们下顿馆子,可不能赖账啊!”
张建军漱了漱口,笑骂道:“放心,忘不了!东来顺涮肉,管够!就怕你小子到时候抢不过刘强那饭桶!”
众人一阵哄笑,洗漱完毕,从自己带着的包里掏出来准备好的东西,扒拉了几口早饭,棒子面粥、窝窝头就咸菜,也没人多挑剔,三下五除二吃完,便纷纷上车。
车队再次出发,也算是踏上了归途。也许是“归乡心切”给了大伙的动力,不光是潘阳开着吉普车速度比来时快了不少,连后面那几辆拉粮的卡车,司机师傅也没落后多少,把发动机踩得嗡嗡作响,只要他们路过的地方都是一片灰尘。
不过,老话说的好,欲速则不达。
车子跑得太急,难免出点小毛病。
走了大概一多半路程,一辆卡车的发动机突然发出一阵吭哧吭哧的异响,随即熄了火,趴窝在了路边。
这可急坏了坐在那辆车上的后勤赵干事,他这人也许是心态不太好,他眼瞅着就要到家了,车还出这事儿,给他急得只转磨磨儿。
他第一个跳下车,围着卡车直转圈,额头上急得都有点冒汗了:
“哎呦喂!这可咋整?这眼看就要到家了,怎么关键时候掉链子!”
还是老师傅们沉得住气,安慰了他一句。
然后另外三个卡车司机也立刻停了车,围拢过来。
领头的王师傅掀开车前盖,看了看,又听了听,皱着眉头道:“估计是油路有点问题,加上跑得太急,可能有点小毛病。别急,咱们几个一起弄也快,问题不大。”
四个老师傅,都是跟车打了几十年交道的,经验丰富。
他们拿出随车工具,你一言我一语,这个紧个螺丝,那个通通油管,配合默契。
张建军和刘强也在一旁搭手递个工具。也就二十来分钟的功夫,王师傅一抹脸上的油污,喊道:“行了!小赵,上去试试!”
赵干事赶紧爬进驾驶室,拧动钥匙,随着一阵熟悉的轰鸣,卡车发动机重新欢实地运转起来。
“好了!真好了!王师傅,您几位可真神了!”赵干事兴奋地喊道。
“小事一桩!赶紧上车,继续赶路!”王师傅大手一挥。
车队再次启动,这次大家车速依旧不慢,但都留了份小心。
中午时分,车队也没特意找饭馆,就在路边寻了处宽敞的空地停下,众人就着凉白开,啃了点自带的干粮、烧饼,算是解决了午饭,然后一刻不停地继续赶路。
车轮飞转,归心似箭。当熟悉的四九城的轮廓出现在视野尽头的时候,车上所有人都忍不住狠狠吐出一口浊气。
下午,赶在轧钢厂下班铃声敲响前,车队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厂大门。
听到车队满载粮食回来的消息,轧钢厂里但凡是没外出、在厂里的领导,几乎全都迎了出来。
杨厂长、李怀德副厂长,以及各科室的头头脑脑们,看着那几辆大卡车上堆得跟小山似的粮食口袋,一个个眼睛都直放光,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这可都是救急的宝贝啊!
现在想要一次性弄这么多粮食,也是废了不少心思。
处长李国庆更是第一个到厂门口的。门口站岗的干事一看到车队影子,就立刻电话通知了他。
他看着从吉普车上下来的张建军、刘强等人,虽然张建军这趟没亲自开车,但一路风尘仆仆,脸上带着些许的倦色,跟之前在厂里那个精神的副处长比起来,简直是判若两人。
“建军!辛苦啦!同志们辛苦啦!”
李国庆上前紧紧握住张建军的手,用力摇晃,倒不是客气,这么长时间了,李国庆确实是有些担心,他真怕张建军在路上出什么事儿,但好在回来了。
“处长,我回来了!”
张建军也笑着回应,简单聊了一下路上情况和粮食数量。
跟几位主要领导寒暄了几句,张建军就打算先告辞。
他琢磨着赶紧回家收拾收拾,然后去丈母娘家把媳妇沈婉莹和儿子铁蛋接回来。这出门十几天,心里惦记得紧。
没想到,他刚走出没几步,就被李怀德从后面叫住了。
“建军!等等!”李怀德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笑容,拉着张建军说道,“这趟真是辛苦你了!这些天你也挺累的了,等空了哥哥请你吃饭!”
张建军也不想跟他纠缠,点头应道:“辛苦啥啊,就是出去溜达一圈,还不错。再就是还是你找的关系硬,路子也是现成的,要不然我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