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子也开始咕咕叫,早上吃那点食儿早就消耗没了。
许大茂又是个受不得苦的,站得腿肚子转筋,心里那股子因为被耍而激起来的邪火,让饥饿和疲惫一搅和,慢慢就有点泄气了。
冷静下来,他脑子也开始转了。
想起之前跟张建军喝酒,张建军话里话外点过他。
当时他没往心里去,现在咂摸咂摸,好像有点道理。自己那毛病不是治好了吗?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老揪着不放,也挺累的。
关键是自己这段时间也没少给傻柱下绊子,虽说成功几率有点低,但以后也有的是机会,这次傻柱成不成还不一定呢,没必要跟他耗在这。
自己现在已经娶了娄晓娥,家里有钱有势的,新生活刚开头,跟傻柱这儿死磕,好像......是有点不值当的。
再说了,看今天这架势,傻柱明显是早有防备,自己真要不管不顾闹起来,以傻柱那混不吝的性子,当场就能把他揍得满地找牙,到时候吃亏的还是自己。
“咳...咳咳......”
许大茂清了清嗓子,捂着肚子,脸上挤出几分痛苦面具,“那个......一大爷,您......您先在这儿盯着点,我......我这肚子,哎呦,拧着劲儿地疼,得去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实在顶不住了!”
易中海正眯着眼盯着那扇紧闭的木门运气呢,闻言一愣,扭头看许大茂那德行,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小子,属泥鳅的,见势不妙就想溜!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许大茂已经不等他回话,佝偻着腰,哎呦哎呦地推上靠在墙边的自行车,一溜烟蹬出了胡同,那速度,可不像肚子疼的样儿。
“哼!”
易中海看着许大茂消失的方向,从鼻子里冷冷哼出一声。
他活了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许大茂这点小九九,在他眼里就跟秃子头上的虱子一样。他慢慢直起有些僵硬的腰板,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一个人在这儿傻等,确实不是个事。就算等到了傻柱,又能怎样?拦着不让领证?凭什么?
人家男未婚女未嫁,自由恋爱,虽然他认定是傻柱算计,人家街道办都管不着,他一个院里的一大爷,手还能伸到别的胡同来?真闹起来,自己不占理,还得落个坏名声。
今天这事儿,是自己心太急,失了分寸了。
主要是傻柱结婚这事儿,打乱了他所有的盘算。
没了傻柱这个预定的“养老人”,他易中海往后在院里,还能像现在这样说得上话?秦淮茹一家还能指望得上?他心里乱糟糟的。
“唉......”
易中海长长叹了口气,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岁。他也背着手,迈着四方步,慢悠悠地走出了胡同,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透着那么一股子萧索和落寞。
傻柱此时可不知道曾经有两位“门神”为他们的事儿在门口站了半天的岗,他这会儿正美着呢。
在厂里办公室,管开介绍信的老刘还打趣他:“行啊傻柱,不声不响的,就要办大事了!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吃到你何大厨做的饭?”
何雨柱再次跟他纠正了称呼的问题,然后又乐呵呵地递上烟:“刘干事,您就别拿我打镲了,是我有福气!等办事儿的时候,您可得来喝杯喜酒!”
开完介绍信,这薄薄一张纸,在他手里却觉得沉甸甸的。
他小心翼翼折好,揣进贴身的兜里,还用手按了按。
回去的路上,特意绕到合作社,掏钱买了一斤什锦水果糖,花花绿绿的糖纸,看着就喜庆。他抓了一大把塞满裤兜,剩下的包好拿着。
回到李丽家,李丽早就收拾利索了,脸上带着笑意。李父李母也只是嘱咐几句就让两人出门了。
小两口骑上自行车,直奔街道办。
一路上,但凡是碰见的街坊邻居,甭管认识不认识,傻柱都咧着嘴凑上去,抓出几块糖塞人家手里:“大叔大婶,吃糖吃糖!我,何雨柱,今儿个领证!沾沾喜气!”
收到糖的人先是一愣,反正糖在手里,吉利话还是会说的,接着也都笑着道喜:
“哎呦,恭喜恭喜!”
“何雨柱?好小子,有出息!”
“新娘子真俊!郎才女貌啊!”
这通糖撒下去,从李家到街道办这条路上,几乎人人都知道,城北老李家的闺女李丽,结婚了男方是个叫何雨柱的彪子!这宣传效果,比登报还快。
街道办的工作人员也是熟门熟路,看了看介绍信,问了两人几句,唰唰几笔,两张印着大红喜字的结婚证就开好了。拿着那轻飘飘又沉甸甸的证书,何雨柱的嘴咧得后槽牙都看见了,走路都感觉脚底下踩着棉花。
晚上,何雨柱就在老丈人家显了手艺。
虽然材料普通,但在他手艺在这了,自制的调料也没少放。
李父吃着菜,抿着小酒,心里那最后一点顾虑也彻底没了。有这手艺,反正饿不着闺女!
吃完饭,天已经擦黑。何雨柱辞别了老丈人一家,答应明天就来接李丽回四合院安置。他自个儿先回了租住的那个小院,把自己带来的包袱收拾了一下。
房子他也不打算继续租了,跟钱媒婆那边说一声,剩下的房租也不要了,权当谢媒礼的一部分,图个利索。
等他扛着行李,吭哧吭哧回到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四合院时,院里的灯已经都亮着了。
刚到大门口,就撞见了揣着袖子,正准备溜达回家阎埠贵。
阎埠贵一见傻柱这背着包袱、风尘仆仆的样儿,眼神就有点闪烁,心里却很明白。
他之前让闫解放去跟踪傻柱来着,虽说没成,但这心里终究是有点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