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府的西北角,有一间不起眼的铁门,平日里鲜少有人来,没成想竟是一间暗无天日的地牢。
萧霁盛一身狐裘大氅,在两个挑灯侍卫的引领下,一步步走向地牢。
铁门吱吱扭扭地打开,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地牢四壁皆是霜冻和小水珠,湿乎乎地透着寒气。
萧霁盛掩着口鼻,站直身体。看守侍卫急忙又去墙壁上燃起几个火把。萧霁盛眯起眼,聚焦目光,看向地牢深处囚室中的人。
只见长孙贞义蜷缩着身体,躺在发霉的稻草之上。他的脸上满是污渍,已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和腐臭味道,引得萧霁盛一阵恶心。
“怎么样?还没醒?”萧霁盛开口。
侍卫急忙弓身上前,“启禀王爷,早醒了,一直在骂,这会儿是累了,才闭嘴。那嘴啊,比茅坑里的石头骂得还难听。”
萧霁盛被侍卫的话逗笑了,笑声回荡在地牢里,分外响亮,“无妨,咬人的狗不叫,他叫得如此大声,怕这便是他最大的能耐了。”
二人的对话,吵醒了地上的人。长孙贞义挣扎着,抬起头。他努力睁开已被血模糊了的眼睛。
“萧霁盛,你这个乱臣贼子。你截下陛下给太子殿下的密函,居心何在?难不成给太子殿下设下圈套,引发大齐和北漠战争的人,就是你?”
“呦,长孙大人,这是胡说什么呢?本王,只是赏识大人才学,想请长孙大人为本王的座上宾。”萧霁盛含笑,走到长孙贞义身边,蹲下来,仔细打量他狼狈的脸。
长孙贞义握紧拳头,努力抬起身子,挥手冲着萧霁盛的脸便是一拳。
萧霁盛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手一用力,捏得长孙贞义的关节咯咯作响。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长孙贞义忍着疼痛,大声道。
萧霁盛松手,将他的手臂丢在地上,好似不经意地一脚踩上了他的手,“长孙大人,何必着急求死呢。良禽择木而栖,太子能给你的,本王能加倍给你。”
“啊......啊啊......”长孙贞义一介书生,身子本就柔弱,被他碾压得双颊流汗,大叫不止。
“呸!”剧痛中,长孙贞义吐出一口带血唾沫,正中萧霁盛的胸口。
“哼!”萧霁盛阴鸷一笑,他伸手掸掉胸口的唾沫,满脸笑意,“本王给你两条路,要么归顺我,他日荣华富贵,若是不从,此处便是你的葬身之地。”
“你杀了我吧。我长孙家族一门忠烈,能死在这,也是我长孙贞义为国尽忠。而你,乱臣贼子,他日必将不得好死!”
“好!好一个一门忠烈!为国尽忠。我倒是想问问,你那视若珍宝的妹妹,如今何在?”萧霁盛嘴角噙着笑,满脸揶揄之色。
长孙贞义心头一震。小妹,小妹如何了?
自从他在这地牢中醒来,便一直在想是谁走漏了风声,在他刚一出发的时候,便被逮了个正着。若说,是恰巧遇到敌人,他死也不信的。
知道自己出发的,就几人而已,予初,发妻予斐,小妹,再有便是自己。
是谁出卖自己,又出卖太子殿下?无论是谁,都如同一把利剑戳在胸口,让他痛彻心扉,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