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中的简伊听闻,心微微放下。
可还没放到底,却听苏昭昭又道,“我不信!此刻,你还在维护她?”
苏昭昭梗着脖子,眼泪簌簌流下。
“我在外面,要急疯了,只想着怎么救你出去。你呢?对我还要藏着掖着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意?”
长孙贞烈看着她,说不清心里的感受,好似有一股暖流包裹了自己,但那温度却又太过炙热。
这么多天了,除了妻子第一日来看过自己,再有就是沈慕枫过来阴阳怪气地招呼了自己一番。而苏昭昭,是真心实意地想救自己出去。
可他,有什么立场,让她来淌这趟浑水呢?
长孙贞烈咬着唇,硬起心肠,“苏昭昭,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一个女子,好好在家相夫教子。其他事,莫要多问。”
“相夫教子?你知道我成亲了?”苏昭昭一脸不可置信。
长孙贞义又想起沈慕枫那日的斗鸡模样。他脸红脖子粗的,打了自己几个拳头,举着一根手指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咬牙威胁着,“昭昭是我娘子,你莫要再招惹她。如若不然,我定要你将这牢底坐穿!”
长孙贞义勾唇,“阿枫很在乎你,是个好夫君,你莫要让他失望。”
苏昭昭愣在当场,如遭雷击。前些日子,她缠着沈慕枫说了多次,求他,给他跪下磕头,让他想办法带自己来见贞烈,可他,怎么说的?
大理寺不让探视!那为何他自己颠颠跑来,和贞义说自己和他成亲了?
苏昭昭心里很乱,有种被欺骗的屈辱感。她不再废话,直言道:
“我听我爹说,大理寺卿和代王交好。你放心,我爹已经答应我,会去求代王,让他去说情.......”
长孙贞烈神色骤变,他猛地往前挪动,拖着铁链几下便凑到栅栏前,双手紧紧抓住栅栏,满是血痂的双手青筋显露,“不可!昭昭!万万不可!”
“为何?若他能救你出来,我为何不试一试?”
苏昭昭眸光泛着红,她眼下只有一个念想,让他活着,让他出来。若是沈慕枫说的是真的,他与简伊有染,那等太子殿下回京,他怕是命不久矣了。
长孙贞烈差点将头伸出来,“听着,你立刻回去,安守本分,永远不要插手我的事,不要拖你爹下水,更不要接近代王,听到没有。”
“不......呜呜......我不能看着你死。眼下是救你的最佳契机,若是太子殿下回来,怕是来不及了......呜呜......”
苏昭昭大哭,那声音悲痛欲绝。
“别哭了,昭昭。”长孙贞义语气温柔,“你快点回去。”
他收回目光,语气淡淡。
“京城,怕是要变天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长孙贞义贱命一条,承蒙太子殿下大恩,才苟活今日。若真的赔上了,能为他而死,没什么可惜的。至于苏小姐的恩德,贞烈怕是只能来世再报。”
说完,他不再看她。他不怪太子殿下,只恨自己无能,没能把挑拨关系的坏人尽数逮住。
苏昭昭心灰意冷,她倾注所有来救他,而他却说,自己贱命一条,心甘情愿为她而死。
苏昭昭步子摇摇晃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了大牢。
曲兰洁呆呆地靠在囚室的栅栏上,她动用了盘神道的所有人脉,才这么快的在大理寺找了份差事,就是在等待契机,带他离开。
而他,那样温柔地呵护着他的青梅竹马。为她考虑,怕她危险,就连说话的那种温柔,对自己也是从来没有过的。
曲兰洁内心悲凉,你该是讨厌我的吧?这辈子娶了我,你便不能回应她了,便应允了她下辈子。
“呵呵......哈哈......”曲兰洁笑了起来,可那声音苍凉得比哭还难听。
“长孙贞义,既然没有下辈子,那这辈子,你就给我好好活,欠我曲兰洁的情谊,统统还给我!”
曲兰洁咬着牙,一股恨意直冲天灵盖。
简伊瑟缩在囚室中,眼光一亮,她就看着这个狱卒奇怪,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