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涂月勾唇,笑得甜美,打马追着少西。
回到营地,孤涂月躺在毛毡垫子上小憩起来。最近不知为何,她每到下午便困顿。
少西撩开帐帘,湿冷的空气窜进大帐。他提笔,写了一张字条。在怀中拿出一个竹筒,将纸条塞进去。
他起身,来到帐篷一角,抱起一只信鹰。小心地将竹筒塞在它脚底的铜管中。
少西抱着信鹰走出大帐。
帐外白茫茫一片,夕阳照着残雪,帐篷的后方,炊烟袅袅。曾几何时,他们的营地,也是这般岁月静好。
少西眼角酸涩,“渡霄,这里早已不是家了。”
信鹰扑腾几下翅膀。少西摸了摸眼睛,看向北方,“去,飞吧,一路向北,直到寒狼漠,那里才是你的家。那里虽冷,却不苦寒。”
少西张开双臂,将信鹰丢向天空。渡霄扑腾着翅膀,盘旋起身。
他飞到天空在少西的头上盘旋三周,好似最后的告别,便一直向北飞了出去。
直至,消失在天际。
少西悠悠开口,“此生不由己,愿你做个自由的!”
京城,回春圣手堂。
傍晚,落日的余晖透过窗子,洒进屋里。屋内,小火炉还在烧着,空气中弥漫着袅袅药香。
武荷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手里端着碗药,眼睛望着窗外。
虽然,她面色还有些苍白,但能半晌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不再咳嗽一声,感觉已经很好了。
“啪......啪......”两声轻轻的叩门声,继而是顾清崖温润且带着磁性的声音。
“武二小姐,我是顾清崖。”
“快请进来!”武荷应声,随即站起身,缓步往门口走去。
“顾大夫来了。”武荷嘴角含笑,那声音静静的,柔柔的,听起来舒服极了。
“我来看看你,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已没什么大碍。医馆事务繁忙,顾大夫不用日日为我费心。”
“不费心。和我,不必客气。”顾清崖语气温柔。
武荷低下头,笑容淡淡,“我已经好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顾清崖目光一滞,微微低头,“离开?武二小姐,你如今‘已死’之身,若出去抛头露面,被太子府的人瞧见,你可知会是什么后果吗?”
武荷面露惧色,她只是觉得已经打扰顾清崖太多了,既然好了,就该自己找个地方好好过了余生,不能再麻烦别人,没有想更多。
“那......我总不能一直麻烦你。要不,我离开京城,走得远远的,让长孙纤凝他们再也找不到我,这样就不会有麻烦。”武荷咬紧下唇,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不必如此,我倒是有个法子,或许,你能从此光明正大的走出去,爱去哪里便去哪里,谁也管不着。只是,还要等些许时日。”
“光明正大的走出去?我......一个已死的人,真的可以吗?”
她抬着脸,眨巴着大眼睛,目光好奇且激动。
顾清崖看着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一下她的头。武荷一瞬间红了脸,急忙往后挪了几步。
“咳咳......”顾清崖轻咳一声,缓解尴尬,“太子殿下曾欠我一个恩典。我打算用这个恩典,为你向他求一封放妻书。”
“放妻书?”武荷重复着,不敢置信,她抬眼看他,眼中不知何时蓄满泪水。
若真有了放妻书,从此,她便是自由身了。
“顾大夫......如此大恩大德,武荷......何以为报?”武荷看着他,眼泪就那样噼里啪啦落下。
顾清崖心头一颤。“行了,你莫要哭了。顾某只会看病,可不会哄姑娘。”
翌日一早。顾清崖背着包袱上路。
武荷轻轻靠在窗口,目送他离开。这一刻,她心里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