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忙把头埋下去,仍嘴硬道:“奴婢不敢撒谎。”
贾母扶住拐杖,道:“听你的话说,是我不愿意将女孩送给南安王妃做干女儿,于我有何利?”
一旁众人点头称是,南安王府的地位可远远高出贾府,如今南安郡王在边疆立了大功,有多少人上前去巴结南安王府都还来不及,贾府有多大的脸面,多大的本事拒绝这样来之不易的机会。
“可就是这话了。”黛玉补充,“这样攀高枝的机会,怎么会拒绝,更何来分歧一说,可见这人的话不可信。”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时,外面来了一群人,众命妇见是男子,忙慌慌张张躲到屏风后面。
“你们别躲了,都是熟人,就不必行这些虚礼。”一男子声音命退无关人员,让她们到西院去。
进来的是两名男子,这两名男子皆面如白玉,生得形容秀美,走在前面的穿着一身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头戴着洁白簪缨银翅王帽,虽然素净但却不失华贵,黛玉内心猜测他便是北静王。
而走在北静王后头的是个年龄看起来比北静王小些的少年,面貌也是像北静王那样的何等人物,只是衣着打扮比北静王更素净些。
比起北静王的谦逊有礼,这名少年有着的更多是些潇洒。
北静王朝忠顺王妃解释,说:“南安王妃已经送回南安王府,圣上派我让你过去一趟。”
忠顺王妃显然没料到北静王会出面,问道:“忠顺亲王呢,他怎么没来?”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一丝惊慌,按照计划,出现的应该是自己的丈夫,而不是什么外四路的北静王。
北静王冷冷道:“忠顺亲王也在圣上那里,你去了便知。”
忠顺王妃虽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带着众侍女离去。
“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吓了。”北静王见忠顺王妃终于离开后,才转身对贾母道。
贾母知道北静王平日里与贾府交好,于是便说:“有劳王爷的帮助。”黛玉也知趣立刻向北静王行礼。
在黛玉的目光与北静王身后那名少年交汇的那一刻,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她内心纳罕:“好生奇怪,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那少年遮掩般把头转开,黛玉自觉失态,也把目光收回到贾母身上,但心里还是暗暗思索。
北静王的出面让鸳鸯保住了性命,没有被忠顺王妃脱下去杖杀。贾母亲自送走北静王后,与黛玉回到分配好的家庙小院。
黛玉和探春到达家庙时就已经是下午时分,如今在由忠顺王妃这么一闹,夜色早已降临。
贾母命琥珀点亮灯火后就让众人出去,只留黛玉在身边。在灯火的照射下,摇戈不定的烛火使贾母脸色变化莫测,一改往日的和蔼可亲。
“今日是委屈了你。”贾母把黛玉搂住怀里,知道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在众命妇面前抛头露面需要多大的风险。
黛玉自然不会在贾母面前委屈自己,于是便把头埋在怀里,假装不经意提起:“我今天在白波庄看到许婆子了。”
她感觉到贾母停止对自己抚摸,动作变得僵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