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几天的观察, 这次的候选人各有长处,但都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我们商议不下, 所以做了调整。但我认为这其实是洪西村内部的事情, 很抱歉,这个开始说的不一样。”蓝奇邃看上去完全没有觉得有什么抱歉的样子。
很可能洪西村的这两只老狐貍从头到尾都是这样盘算的,代言人大赛的举办是县里提的要求, 他们就装模作样接待一下, 从一开始他们就打算用自己的人。
在第三天的会议上看似为这件事争论,其实是在为下一届村长互相角力, 万润良之前的村长姓黄, 蓝家人认为这次该轮到蓝家,而黄家人则认为万润良的当选是蓝家的安排,所以该继续轮下去,这才是第三天会议的真实含义。
顿了顿他又说道,“为了补偿大家白跑一趟,待会各位候选人极其工作人员可以去前面大堂挑选任一一件工艺品带走。”
“钱主任,如果县里有什么问题你让曾晓勇亲自来找我。”蓝鳍补充道, 言下之意是意思是连你们县里的大头头都没有资格跟大长老说话,你就更没资格,这席话说得钱立脸上有些发白。
“那最后选择代表洪西村精湛技艺的是哪个作品呢?”记者有点好奇。
“是纸伞、纸樽还是麻纸?”有人拿着宣传纸张问道。
大家不约而同安静下来等待蓝奇邃揭晓最后的答案。
就在这时大厅里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最能代表洪西村文化的作品, 难道不应该是上千年就流传下来的用孩童所制作的纸人?”
在场记者们左顾右盼,纷纷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说话的是个男声,说出的时机正好是大家都安静的当口, 纸人?从来没有听说过洪西村还盛产这个。
然而这个时候,大部分人都没有准确理解到刚才这句话的真正含义, 只有黄蓝两家的几位高层,忽然间变了脸色。
“看来大部分的人都没有听明白,也难怪大家对这场祭礼没有什么概念,就刚才洪西村祭礼的这一整套手笔,花费至少上数千万元。”
这一次大家有些听明白了,虽然也知道刚才的祭礼声势浩大非一般的规模可比,但此刻直接有人说出了花费的真实金额,记者们感觉这背后可能还有隐情,如果随便一个民俗技艺这么挣钱,那满大街应该都是“国粹”又何必走上复兴这条路呢?
同时在场的所有人也知道了声源的所在,此时的樊天逸坐在会议室一角,他打开书包翻出大量照片,从年代上看像是很多年前照相机才传入夏国的时期所拍摄的。
敏锐地感觉有大事件将要发生的记者们,接过了传阅而来的照片。
这些相片的像素很低,第一张依稀可以看到一个6-8岁大小的孩童整个身子埋在土坑里,只剩一个圆圆的头颅露出地面,有人正用刀割开孩童的天灵盖,这个孩童正努力挣扎着,脸上充满恐惧。
第二张照片是一个黑色的肉球倒在地上,刚刚的土坑里只留下一层人皮,一个中年男人拎着另一块非常完整的人皮,像晾晒衣服一样做着舒展的动作,地上满是粘稠的液体,虽然是黑白的像素,仍能看到附着在人皮上的人体组织。
蓝鳍和黄嘉茂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不自然,他们很清楚这些照片的真实性,这是当年“招商引资”的部分作品,但这些是非常机密的资料等闲人是没办法拿到的,他们赶紧用眼神示意身边人。
樊天逸的声音继续传来,“大家明白了两件事的关联了吗?这样一个小村庄,随便就是千万级别的开销,正是因为他们有一个极其挣钱的生意。
洪西村真正的传统就是这样抓来无辜的孩童,活活地用水银把他们制作成白事用的纸人,然后靠这个丧尽天良的买卖,屹立千年不倒。”
就像春日平地的第一声惊雷,此刻在整个屋子炸响,如果说刚刚还有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此刻樊天逸的话如此直白,在场的人终于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