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很穷的家庭, 可能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那种穷,我现在看到整个世界灯红酒绿、纸醉金迷都让我感到疑惑,之前那些生活是不是会不会是我的臆想?”
叶思臻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我爸爸是一个残疾人, 本身没有劳动能力,喝了酒还喜欢对着我妈和我大吼大叫,后来就开始动手。
喝了酒的男人力气真大, 就算他是一个残疾人, 也是我和我妈没有能力反抗的,后来我妈实在受不了跑了, 或许她想着我是我爸的女儿他会对我好一点。
又或许她其实根本没有理会过我的死活, 总之她走了,我也再没有见过她。我妈走后我爸爸倒是没有再打我,还去附近镇上打工准备供我读书。
可能大家都欺负他是一个残疾人,工地上老是给他安排很重的活儿、工铺也是最差的,终于有一次,工地上出了事,等我老师把我抱去医院的时候, 人已经不行了。”
叶思臻的眼圈有点发红,“结果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抢救室那张深红的床单。那个时候我也才7岁,不知道为什么对那天的场景记得那么深刻。
一个长得像肥猪一样的男人不停地擦汗, 还给我买了棒棒糖,我什么也不懂就是一味的哭,据说最后赔了一笔钱, 但是我家里已经没有人了,我就转了学来到一个远方亲戚家。
我一直都以为有了这笔钱, 我可以过上比以前好的日子,我爸的死我没有一点眼泪,如果我可以穿上我从来没有的新裙子,如果我可以吃上城里的小朋友说的那个叫什么堡的食物,我甚至觉得我爸为什么不早点出事。”
在那样的环境下的叶思臻已经显现出不同于正常小朋友的心智和情感,悲剧也许很早就铸成了,尹幼筠仍旧静静地听着。
“我到了远方亲戚家才知道,那家只有一个儿子,比我大几岁。而我爸用命换来的那一点钱也全部被那家人拿走了。我梦寐以求的新衣服穿到了他们儿子身上,他们带着儿子去城市吃了汉堡,坐了出租车。
我仍然穿着从家里带过来的洗得发白的衣服,吃着饱一顿饿一顿的食物,挨打也是家常便饭,那家的女主人是一个愚昧的、全身心都放在丈夫和儿子上的农村妇女。
那个时候我十岁了吧,我记得那天很热,农村的夏天蚊子很多,我一直长得比较瘦弱,蚊子一般都不叮的,那年的蚊子特别多,我也挂了蚊帐。
半夜我突然醒来,有一个身影压在我身上,我的嘴被死死的捂住,浑身动弹不得,我想大声呼救,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能闻到满身的酒气和男人嘴里一股混合着烟味和很多天没有刷牙似的臭味,猩红的舌头狂风暴雨般打在我脸上和身上,然后又是一阵剧痛,谢天谢地我终于晕了过去。”
可能是很多年没有再回忆起这段经历,她握着杯子的双手有些微微发抖。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我知道这个事情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我依旧没有感到难过,我唯一想的就是让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那个我叫叔叔的男人,最在乎什么呢,当然是他的宝贝儿子,比我大三岁也不过十几岁的孩子罢了,真是好骗,我没费什么劲就把他骗到水库,然后趁他不注意,把他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