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听到君珩答应, 唐凉夏眼睛,都亮了起来。
唐凉夏:“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
不行, 唐凉夏很快就反驳了自己。
光是听君珩这么说, 她还是不能放心。
要怪就怪君珩这‘人’,实在太过喜怒无常。
那种这一秒决定,下一秒就反悔的事情, 极其又可能发生在它身上。
对君珩,唐凉夏可是一点信任都没有。
与其让她相信君珩会遵守诺言, 还不如去信楚牧也说他, 每天只吃一碗饭,更来得靠谱。
唐凉夏扯着君珩的衣袖, 实在是有点迫不及待:“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她的动作,被君珩看在眼里。
这是第一次, 除了想杀它之外,唐凉夏第一次主动, 跟它进行的肢体接触。
而原因竟是因为,想要去看她曾经那些废物朋友。
现在,君珩的确是有些后悔了。
它哪一点,比不上那些废物们?
只是去看他们一眼, 就至于让这女人, 高兴成这个样子?
“不想去了。”君珩甩开她的手。
有种奇怪的酸涩感,在君珩心中蔓延,让它极其不舒服。
虽然它也不知道, 是因为什么原因, 会让它产生这种感觉, 但君珩就是这样的性格, 不舒服了从来不会忍着。
不像他们这些虚伪的人类, 会因为别人的喜怒哀乐,而委屈求全的去干些,自己并不愿意去做的事。
“你...”唐凉夏被气到语塞,现在想要骂它。
一时被气到,都不知道该从哪一点,开始骂的好。
唐凉夏:“刚刚是你说的,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君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马跑了,就不追了。”
唐凉夏又说:“你还说,就没有你做不到的事,只要我说出来,你就能做到。”
她完全低估了,君珩的脸皮厚度。
它勾了勾唇角,毫不在乎:“我没有说,是你听错了。”
唐凉夏:“你.....”
唐凉夏指着它,气到没了话,她怎么都想不到,君珩竟然会这么不要脸。
幸好,唐凉夏早防备了一手,大概是预料到,君珩会反悔。
她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支录音笔。
刚才君珩的句句承诺,全部都被唐凉夏录了下来。
打开录音笔,唐凉夏把声音调到最大,放在君珩的面前播放。
唐凉夏质问它:“你自己听听,这些是不是,都是你自己说的?”
唐凉夏:“说道却做不到,你是在给我画大饼吗?”
君珩即使不知道,画大饼什么意思,可它不会听不出,这不是什么好词。
尤其还是从唐凉夏口中说出来,对于自己的评价,那就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寓意。
但那录音笔里,自己的声音和承诺,都被记录的清清楚楚,再想扭曲事实也只是无用功。
君珩没想到,唐凉夏竟然能玩这么狠,还能背着它来这么一手,偷偷把他们之间的对话,给做了录音备份。
唐凉夏手中旋转的录音笔,一把被君珩夺了去,丢在地上踩成渣渣。
君珩指着地上的碎屑,自信的说:“现在...,你这玩意没用了。”
唐凉夏不以为然,又从口袋里抓出来十几只录音笔,直接丢在地上。
微笑挂在脸上,唐凉夏告诉它:“没关系,这里每支我都做了备份。”
然后,又善意提醒君珩:“你慢慢踩,我空间里还有三筐。”
唐凉夏心里暗骂它,她现在就专治各种不服,尤其是针对君珩进行。
既然君珩想踩,那就随它踩,唐凉夏到是要看看,最后是它的脚先跺碎,还是她的录音备份先被毁光。
十几只录音笔,全部被唐凉夏打开后丢在地上,不断循环播放着,刚刚君珩出口的承诺。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
......
刚刚自信说出的话,此刻就像是一张张巴掌,重重的打在君珩的脸上。
唐凉夏就不信,君珩这次还不妥协,就算不同意,这些录音也能把它吵死,能再烦君珩一次,还能让它没话可说,她也算是得不偿失了。
君珩的脸色已经阴沉到极致,注视着唐凉夏的目光里,杀意浓到极致。
可唐凉夏毫不畏惧,毕竟她现在彻底摆烂了。
无所谓,死就死,反正自从来到钟楼以后,才没几天时间,她就已经跟死神见了好几次面了。
君珩走到它身边,低下头凝视她:“唐凉夏...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
“没以为。”唐凉夏毫不畏惧,昂起头来,一副已经准备好,已经可以坦然接受赴死的模样:“要杀要剐随便你。”
唐凉夏:“但是你刚才说过,‘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现在不答应,就是在骗我。”
唐凉夏:“明明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有没要求你怎样,你非要满足我愿望,我说了又骗人。”
唐凉夏:“你礼貌吗?”
君珩点点头,好家伙,又成了它不礼貌?它不遵守约定?
这女人还真是胆子大,但凡换成其他任何人,现在估计已经死得连渣子都不能剩下。
每次对上唐凉夏,君珩总会莫名其妙吃瘪。
脑仁被这聒噪的女人,还有录音笔里不断循环的录音,吵到生疼。
君珩气恼至极,又无话可说,它转身离开,走出几步后,见唐凉夏没有跟上。
它停住步子叫她,话里没一点好气:“唐凉夏!你不是要去见那些废物?”
君珩:“我就给你这一次机会,你爱去不去。”
见它做出了妥协,唐凉夏见好就收,赶紧把那些循环播放的录音笔,全部收回空间里。
没一点犹豫,唐凉夏连忙跑到君珩的身边。
她脸上,堆满了笑:“去!”
唐凉夏:“现在就出发吧!”
六月
牧安市已经入夏,中午太阳炙烤着大地,温度已经有些灼热。
才刚刚六月,如果在正常时候,温度十几度或是二十度出头,不会太热是最适宜人类生存的时候。
可现在是在末世的六月,还是太阳最烈的中午时分。●本●作●品●由●
热浪在废土上蒸腾,肉眼都能看出,那被太阳炙烤后,扭曲的大地。
几棵变异植物穿透,牧安市街道上的柏油路,撕破本就零星的几栋大楼,屹立在城市的街道上。
巨型变异植物的宽度,估计十几个人环抱,都无法测量。
树冠上浓密的叶片,宽大而厚实,一片叶子的面积,都要赶上唐凉夏的床垫大。
也多亏了这些变异植物,将头顶炙热的阳光撕开个缺口,留出一片阴凉地。
末世后,城市遗骸中早就黄沙遍布,这少有的变异植物,是给这废土之上,点缀的为数不多的绿色。
丧尸似乎也会畏惧,中午这炎热的太阳。
大部分丧尸都围聚在,变异植物巨大的树影下游荡,只有极个别的一些,还走在炎热的太阳地里。
丧尸早就青黑腐烂的身体,在阳光的炙烤下,腐烂霉变的脂肪化成了油,不断从它们身上滴落。
腐烂发酵出的恶臭味道,遍布了整座城市。
但是很奇怪的是,只要跟在君珩的身边,唐凉夏就闻不到那股,会让人头疼欲裂的,腐烂的恶臭气味。
只能闻到君珩身上,淡淡的异香。
而只要他们两人之间,隔开一定距离后,那致命的恶臭,就会扑面而来。
感受到身边的人,一直在走走停停,鼻尖耸动着不时嗅着什么。
唐凉夏那点小心思,一眼就被君珩看了出来。
它冷言着,没好气的说:“你拿我做试验呢?”
君珩转过身来,突然停下来的脚步,让唐凉夏躲闪不及,一头就扎进了它的怀里。
额头撞在君珩胸膛上,被撞的人倒是没怎么样,反而是唐凉夏捂着自己的脑袋。
她刚要气恼,就反应过来,自己还要有求于它,生生把那份脾气咽了回去。
唐凉夏:“你T!...,你...能不能,好好走路。”
“是谁,不好好走路?”君珩低头看着,打算看看唐凉夏这次,又能扯出多少歪理。
君珩提醒她:“唐凉夏,你可搞清楚,这次是你走走停停出的意外。”
它捂着胸口,好像一副受害者模样,指着她:“是你,自己不长眼睛看路,撞到了我身上,现在又要硬凹是我的不对是不是?”
君珩问她:“唐凉夏,倒打一耙诬陷人本来...,又是谁教给你的?”
唐凉夏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在对上君珩这一连串反问后,让她彻底没了言语。
她承认,这次她没理,讲不过君珩了。
而且比起跟它讲道理,现在自己磕到发昏的脑袋,确实更重要些。
唐凉夏也不明白,这君珩的身体,究竟是怎么构造的,胸膛竟然这么坚硬,就像是块又冷又硬的石头。
刚才那一下,就跟自己撞在了一面墙上没差。
看她捂着个脑袋不说话,倒是不想她之前那副,一点就炸毛的刺猬形象。
难倒真撞坏了?
君珩忽然有些担心,它的手抓开,唐凉夏捂在额头的手。
唐凉夏额间那一抹红肿,展现在它漆黑的眸子里,那抹红肿在她白皙的脸上,显得是那么刺目明显。
就撞到自己身上一下,它还没怎么样,唐凉夏就受伤了?
人类果然麻烦又娇气!
但看到唐凉夏真的很痛的样子,君珩忍下来那份气伸出拇指,在她额头上那块红肿处,轻柔的揉了揉。
那片红肿开创的伤口都没有,只是最轻度的撞伤,两三次就在君
珩的轻揉下治愈。
许是太气不过,君珩最后一下发狠似的按了按,唐凉夏的额头。
“疼!”唐凉夏拍开它的手。
她真不知道这君珩怎么想的,难得做件好事,好不容易自己对它有点幸存感激。
可这感激还没开始,就又生生被它按了回去。
君珩完全没好气:“你还知道疼,那你就走路就好好看路,别跟在我身后,像个尾巴一样用我做实验,不然自己撞到受伤了还要怪在我身上。”
这一瞬间,君珩都感觉自己似乎有些可怜,怎么它一对上唐凉夏,就变得成了这副模样?
有气都出不了要憋在心里,它君珩这辈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现在在唐凉夏身上,它倒是全部领教了。
既然话又说到这里,唐凉夏苦口婆心劝它:“那我都这么招你烦了,你就干脆把我赶走好了,可千万不要再让我,继续烦你了。”
君珩:“我愿意。”
这女人又说这话,君珩直接骂道:“你们人类真娇气!又麻烦!还聒噪!”
它一定是犯了病,才会把这么一个女人,带到钟楼里带在自己身边。
唐凉夏也不想想,它堂堂一位末世领主丧尸王,短短几天时间,为她治了几次伤。
不知道的还以为它,主业末世之王,副业是专门给人疗伤的辅助奶妈。
而且,连句道谢的话,她都不会跟自己说。
刚好在君珩,自我生气到这里时。
唐凉夏出于礼貌,道了声谢:“谢谢。”
这下又被打脸的君珩,更生气了。
君珩口是心非的,回她:“我不是帮你,就是顺手,省得你在留下什么证据,又讹上我。”
唐凉夏没想到,君珩这人脾气大不说,竟然还这么记仇。
要不是自己现在有求于它,一定要跟它争辩个你死我活。
远山钟楼所在的位置,距离庇护所所在的山并不近,要足足跨过半个牧安市,还要横跨整个牧安市里。
君珩转过身去,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听到唐凉夏感谢自己时,它心底还是开心的。
君珩心里清楚,这样很不好,它知道自己正在陷入一个沼泽,是因为唐凉夏的到来,而出现的沼泽。
它明知道陷入不好,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看着自己它在这座沼泽里不断被吞噬。
君珩明明心知肚明,却又心甘情愿的深陷。
它走路时自然摆动着的手,触碰到旁边唐凉夏纤软的手后,君珩僵硬冰冷的指尖微顿,反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唐凉夏脚下步子瞬间停止,伸出胳膊和君珩之间,拉开了一定距离。
她警惕的看着君珩背影:“你干什么!”
唐凉夏想要甩开,君珩拉住她的手,可手腕被死死攥住,她的挣扎只是无味的反抗。
握着唐凉夏手腕的力度,君珩有在刻意控制,这女人实在是太娇气了,稍微一点不注意,就可能会让她受伤。
君珩的手在她手腕上,灵活一转换了个让她更舒服的方向,轻轻握住。
君珩:“光天白日,我能干什么?”
虽然它并没有用太大力度,可就是这么点儿力度,也没法子让唐凉夏挣脱开。
唐凉夏:“那你抓着我干什么?”
她又是这么多问题,被唐凉夏吵到头疼。
君珩皱着眉,松开了她的手腕,用实际行动告诉她,自己在干什么。
同样的距离,在君珩松开她的手腕之后,周围游走的丧尸,身上散发出来的恶臭腐烂味道,像是生化武器一样。
原本身处在君珩身上异香之中,突然闻到丧尸群中腐烂的气味,差点儿给唐凉夏熏了个跟头。
唐凉夏被迫捂着鼻子,快速移动两步到君珩的身边。
只有他们两个人,在靠的很近时,君珩身上的那股异香,才能掩盖住,庞大丧尸群的腐烂恶臭。
确定不再闻到那股,丧尸群的恶臭气味后,唐凉夏才深深长吸了几口气。
现在他们行程已经过半,走到了牧安市里,这里的丧尸更多更密集。
唐凉夏自从那次大战两只五级丧尸之后,她已经很久没猎杀过丧尸。
尤其是在直升机上,八十米高的高空坠落后,她的五脏六腑全部震碎,肺更是被碎裂的肋骨扎成了筛子,从而产生了后遗症。
虽然伤已经在君珩的帮助下痊愈,但当唐凉夏再闻到着,猛烈的腐烂恶臭时,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上,都充满着强烈的排斥。
君珩看到唐凉夏向自己奔来的反应,偏过头冷哼一声,嘲弄着她。
君珩:“哟—,刚刚不是还很硬气,现在怎么成这副模样了?为你考虑都不知道。”
“我没有!不需要!”唐凉夏倔强的擡起头,她可不能被君珩给看不起了。
深吸了一口气,唐凉夏当迈出一只脚,手腕就再次被君珩抓住。
君珩:“那你就当做,是我犯贱吧。”
唐凉夏手腕被君珩冰冷的手拉起来那刻,除了它没有温度的冰冷体温,异香带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围绕着唐凉夏全身蔓延,刚刚那股不适的感觉全部消失。
君珩看她这次没了挣扎,骂着她:“你就是到死,嘴都得是硬的吧。”
就这么被君珩拉着,它步子很快唐凉夏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上它的速度,这点体能消耗,对唐凉夏来说,还算不上什么。
可她的动作,还是被君珩发现。
君珩摇摇头,放缓了脚下步子,它想过人类没用,但却没想过会这么没用。
它只是最正常的行走步速,这唐凉夏都跟不上自己,居然还需要用跑来追它。
都不用它开口说话,光是看看君珩的表情,唐凉夏就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又惹到了这位伟大的丧尸王不悦。
唐凉夏先发制人:“我最多是腿赶不上你长,你就不要在吐槽我了,我全程跑也能跑回去。”
唐凉夏看着君珩的腿,它本身就有190 。
君珩站在自己身边,它的胯都过了自己腰的位置,它一步路差不多要顶上自己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