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不是你不放过我。”

“是我，不会放过你们。”

她指的是[你们]。

“还有，傅烬。”

“是我的。”

姜清妤的声音清冽，传播在这雾蒙蒙的空气中，沾染了些回荡空灵。

“滚。”

姜清妤加重了音，神色冷如冰。

猛喘着气的尚语柔，被她的话气极了，刚想挪动身子反抗。

“在反抗一下，弄死你。”

声不大，可尚语柔立马缩了回去，她太害怕了。

因为面前的女人与操场上任人摆布的柔弱少女。

简直判若两人。

狼狈至极的尚语柔缓着气息，恐惧地望着姜清妤，她最后只扫了一眼，转了身。

小雨急促地淅淅沥沥又落地了。

尚语柔看着她撑开了那把傅烬的伞，冷风一吹，米白的校服格裙裙摆飘扬，白的晃眼的双腿一前一后交叠。

尚语柔一时有些愣然了。

她比以前更漂亮貌美了，就连那股气质都凌然自信。

高瘦的她融入这冷情灰蒙的雨色之中，那道靓丽迷人的背影都那么令人移不开眼。

-

李家，比姜清妤想象中的贫穷差不多。

两间小房间，狭窄的客厅，破旧家具，劣质木地板。

李大海和刘翠正忙活着晚饭，李大海端菜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姜清妤，晃了下神。

“清，清妤回来啦。”喊名字时并不利索，因为并不熟悉。

刘翠停了声，也从厨房出来了，手往围裙上擦了擦。

“清妤回来了啊。”她说。

两人注意到了门口收了伞的漂亮少女，裹着校服外套，沾了好多水，大腿雪白肌肤上大片伤，看上去瘦弱可怜。

刘翠走上前，粗糙的大手拉住她柔嫩白皙的小手，“先进来，外面还下着雨呢。”

姜清妤扯了一笑，“好。”

李大海忽然沉了音，“要不，你带清妤先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刘翠经提醒，应和道：“哎，对，先洗个热水澡。”

姜清妤望向刘翠，声音压低了几分，听起来很委屈。

“妈，我全身都是伤，洗不了，疼。”

尽管姜清妤不是李家从小养到大的，到底亲生骨肉，听着话心就跟被揪起一样。

刘翠不自觉眼眶内闪了些不明显的泪光，瞥了李大海几眼，小心翼翼扶着姜清妤的胳膊，“妈妈带你回房间处理下伤，好不好？”

姜清妤轻“嗯”了声。

狭窄的房间内充斥着李婧婧的气息，到处都是李婧婧喜欢的海报玩具，还有一堆练习本印着李婧婧的名字，连她的床都没有换干净。

房子还没来及腾，显得姜清妤像个外人。

姜清妤当着刘翠的面，脱下了外套，内里全是伤，惨不忍睹。

刘翠抹了把脸，小心翼翼抚着她胳膊上的伤纹，“清妤，这是怎么搞的？”

姜清妤凝着刘翠因为劳累显得很苍老的面庞，沉了沉声。

“如果我说是李婧婧呢？”

光这三个字，刘翠惊讶住了，下意识脱口而出三个字，“不可能。”

一说完，刘翠就后悔了，恨自己的口无遮拦，她看着眼前自己亲生女儿失望的神情，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不起，妈妈，妈妈只是还没”还没改回来。

姜清妤微微笑了笑，另一只手掰开刘翠搭在她胳膊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没事，我知道的妈，你先出去吧，我自己处理就好了。”

刘翠皱着眉头，擡头纹明显，望着姜清妤疏离的话语，碍于不太熟悉，刘翠也没反驳她的话语，眼神暗下去，退出了这间房。

一出去，擡眼，与李大海对视，二人都深深叹了声气。

李大海问：“知道谁干的吗？”

刘翠：“是——婧婧。”

李大海沉默了会儿，“婧婧大概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清妤身上了。”

“清妤是无辜的，她不该跟这么我们过苦日子。”

“那间房，还没换掉婧婧的东西吧。”

刘翠沉默了会儿，说：“是啊，唉，我们谁也对不起。”

“婧婧也无辜，她不该因为乌龙，跟着我们苦了十几年。”

“可，清妤她享了十几年福，现在跟着我们，应该还好吧。”~

李大海立马呵斥了声，“怎么说清妤才是我们亲生女儿，你向着婧婧什么意思。”

“清妤都成那样了，由奢从简哪有那么容易。”

“不行，明天必须得去学校，让婧婧给清妤道歉。”

刘翠：“那是贵族学校，我们底层人，哪有话语权。”

瞬间，两人都沉默下来了。

与此同时，房内上着药的姜清妤，因为这儿隔音效果太差，将两人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垂了垂眼眸，并未有什么反应。

“噔噔。”

是她在姜家时给买的手机，手机Q响起的声。

姜清妤盖好药膏，拿过手机，瞥了一眼。

是一条好友验证。

验证消息如下。

【傅烬。到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