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莫茜和覃卓朴走一个小时，这个海滨栈道比他们想象中要长，他们时不时靠着栏杆驻足，然后看海浪富有节奏拍打着着圆滑的大石头。

他们都迎着海风，耳边风声咧咧。

覃卓朴就是在那个时候问的莫茜：“你当时的案子是哪个公安局侦查的？

莫茜转头看向他，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覃卓朴解释说：“我看能不能帮你要回手机。”

莫茜沉默半响才开口：“你这样最好不要怪我自作多情。”

覃卓朴转过身，背对大海：“我是警察，举手之劳，女孩子最好不要为了点小恩就动情动心，人是很复杂的动物。”

“……是吗？”莫茜没看他，她的声音很轻，好像风一吹就散了。

覃卓朴仰头望山顶上方，风太大，蔚蓝色天空中的白云不停被吹散。

他继续道：“不过事成后，你要道谢也可以，但可不要像那些老人给我些鸡啊鸭的。 ”

莫茜侧身，看他神情依旧轻佻。

“那就是要我以身相许吗？”她笑着说。

覃卓朴斜眼：“认真点。”

莫茜笑笑，她重新看向大海，视野尽头是一抹蓝，没有船，没有山，海延伸无限远就只与天相连，真正的海天一线。

可她知道天空苍茫，大海无尽，这两个其实根本没有相交的机会，一切都是她的视觉错误。

就像清晨和黄昏，就像有些人之间。

莫茜默默看了一会，说：“估计我也没有这个道谢的机会，不是我打击你，你一个镇上的民警的手伸不了那么长。”

覃卓朴转过身：“莫茜。”

莫茜补充：“这个不是激将法。”

覃卓朴沉默半响，随后低笑：“有点不像你。”

莫茜叹口气，不在意地说：“我们先把这条道给走完，现在说这些有点影响心情。”

覃卓朴：“行吧。”

走了半个小时，莫茜接到万家海的电话，他说他们三人现在游玩得差不多了，想回去，问莫茜和覃卓朴要不要一起离开。

莫茜将他的意思转达给覃卓朴：“他们起得早玩累了，想离开，我们要不要走？”

覃卓朴想了一下，说：“可以。”

于是，这为期不到两天的旅途正式打道回府。

依旧是覃卓朴开车，莫茜坐在副驾驶位上，偶尔会和他聊天，和来时不同，她的说话声和语气显得有些敷衍，以及更为沉默。

也许是他在栈道前的一番话，让她又陷入了往事的漩涡中。

至于她的前尘往事是什么，覃卓朴知道自己不应该理会，只能强压下好奇心。

回到市里后，覃卓朴在一个红绿灯面前握着方向盘问她回去哪里。

莫茜说：“麻烦你送我回镇上，我妈找我，谢谢。”

覃卓朴有些乐了，说：“你还挺有礼貌的。”

莫茜想了一会，说：“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不礼貌了？第一次见面，我是有感谢你们警察的。”

覃卓朴一噎，说：“确切说是不近人情。”

莫茜哦了一声，又嘀咕：“近人情有什么用，不喜欢我的人依旧是不喜欢。”

覃卓朴：“……”

两人回到镇上大概是下午两点，车开进小巷后，莫茜发现门口停了一辆红色的宝马，低调又奢华，一个长发波浪卷的女人倚在车门旁边，身上穿的是浅色系皮草大衣和宽松裤子，烈焰红唇，和车的色彩相得益彰。

莫茜的眼神快速上下打量几秒，随后收回视线。

她看向驾驶位上的人，揶揄道：“我是不是应该躲避一下啊。”

覃卓朴解释：“她是我姐，叫覃曼安。”

莫茜一愣，过了会才问：“你知道她要来找你？”

覃卓朴将车熄火：“嗯，电话上说了。”

莫茜一动不动，犹豫着说：“那我要和她打招呼吗？”

覃卓朴笑笑：“莫茜，我看你也不像是内向的人啊。”

话落，他将安全带解开，自己径直下了车。

“……这什么跟什么啊。”莫茜看着他的背影嘟囔一声，紧随着也解了安全带开车门。

莫茜走下车，才感受到覃曼安的气势。

这是一个成熟自信且优雅的女人，每走一步的形象都和这水泥地面的小巷格格不入。

莫茜没走过去，而是站在不远处，也不发一言。

覃曼安看到莫茜从车上下来，眼底掠过惊讶，但很快又不动声色收回视线了。

她向覃卓朴走去，没走几步，疑惑的眼神终究又忍不往几步外的莫茜看了一眼。

覃卓朴下巴一仰，介绍道：“她叫莫茜，住在附近的，我顺路从市里载她回来。”

覃曼安嗯了一声不做理会，而是对覃卓朴说：“过年你不回去？”

在旁的莫茜这才想起快过年了，不过这对话与她无关。

覃曼安的分寸拿捏得很好，不热情也不窥探她，这种分寸又塑造了一种距离感，暗地里在不相干的人面前划下了一条泾渭分明的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