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铺?全关门了!门口贴着告示,疫病横行,药材售罄,东主染疾,暂停歇业!我绕到济世堂后门,想找相熟的伙计打听,还没靠近,就听见里面哭天抢地的,还有砸东西的声音!吓得我赶紧跑!”
“最要命的是疫病!”秦永财的声音充满了恐惧,“城里好多街坊也开始咳嗽、发烧!我路过柳条巷,看见看见巷口摆着一副薄皮棺材!旁边围着几个人,哭都不敢大声哭,怕招来衙役!听说官府已经开始派人,把那些咳得厉害、起不来床的,不管死的活的,都往城西乱葬岗那边拖!”
“城外更惨!那些没走的,还有新涌来的灾民,好多就倒在泥地里!没人敢靠近!官府派了几个蒙着口鼻的民夫,用破席子一卷…”秦永财说着,自已忍不住干呕了一下,脸色煞白。
秦思齐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瘟疫的烽烟,猛烈地燃烧起来。
秦思齐拿起一把苍术干草,又掂了掂一小包雄黄粉:“从今日起,酒楼里所有门窗缝隙,每三日,用煮开的苍术水泼洒!每一周用艾草烟熏一次!后院那口井,打上来的水,必须烧热才能用!”
秦茂才对着小厮和儿子说道:“听见没有?都按思齐说的办!
秦永财蹲在炭盆前,仔细地拨弄着艾草,确保苦涩的浓烟持续不断地升腾。秦思齐和秦明文则亲自检查每一扇门窗的缝隙,用布条蘸着烈酒,一遍遍擦拭着门栓和窗框。
时间在紧张而压抑中流逝。城内的坏消息不断通过冒险外出的秦永财带回,每一次都让众人的心往下沉一分:“官府贴告示了!说是‘时气不正’,让各家各户清扫门户,焚香避秽,有患病者速报保总甲,统一救治。”
最重要的是府衙告示中:“皇恩浩荡!朝廷谕旨已到!各府州县,设医官疗治!太医院药材,不日抵运!府衙即刻刊印避疫良方,布告全城!百姓按方自救!各保甲长速至府衙领取方单!”
许多人不顾一切地朝着府衙的方向奔去。
秦用财接着说道:“凡出入疫区、接触病患及收殓亡者之家,须以绢布、麻布遮蒙口鼻。若有条件,可将苍术、白芷、丁香等草药研末,缝入纱囊掩于面侧,能避秽气之毒!”
王婶喃喃道:“菩萨显灵了,朝廷总算没忘了百姓!”
只有秦思齐,对着众人泼了冷水道:“茂才叔,消息是好消息,但疫病仍在!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掉以轻心!医官何时能到?药材几时能运抵?远水能否解近渴?还有那药又能有多少呢?”
药方已刊布在墙上!巨大的照壁上,贴着数张宽大的刊印的告示。朱红的府印在灰暗的天色下格外刺眼。正文则以工整的馆阁体,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刻印着:《痘疹世医心法》避瘟方!黄……
还有详细的炮制方法和服用禁忌:“此方避秽除瘟,清热解毒。取洁净井水,文武火煎透,不拘时温服。老少强弱,斟酌加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