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如狼似虎的衙役轰然应诺,上前不由分说,一把扭住王仲和赵季的胳膊,将他们死死按倒在地。两人还想挣扎辩解,却被衙役用破布塞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秦思齐又下令:“搜!”
衙役们立刻动手,从一旁收出几麻袋粮食,里面装满了麦粒。
从赵季坐着的板凳底下,摸出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几块碎银和一串铜钱;又从旁边的钱箱夹层里,找到了更多来路不明的铜钱。与此同时,秦书恒快步上前,一把夺过赵季面前那本做了手脚的账册。
人赃并获!
秦思齐没有将他们带回州衙审理,而是就着这征收现场,命人搬来一张结实的方桌,权当公案。他端坐其后,秦思文立于左侧手持账册,衙役们分列两旁,水火棍顿地,威严肃穆。
秦思齐大声呵斥道:“王仲,赵季,本官三令五申,三令五申。夏收征税,绝不许盘剥百姓,尔等可曾将本官的话放在心上?可曾将朝廷法度放在眼里?说,为何还要顶风作案,行此勒索贪墨之事?”
王仲和赵季被差役取出塞嘴布后,立马磕头如捣蒜,涕泪横流地哭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小的一时糊涂,猪油蒙了心,再也不敢了,求大人开恩啊!”
秦思齐冷笑一声:“一时糊涂?本官看你们是胆大包天,是觉得本官的法令是儿戏?还是觉得这绥德州的百姓可欺,朝廷的律法可欺?”
根本不给他们更多狡辩的机会,直接对秦思文道:“念!让大家都听听,他们都干了些什么!”
”秦思文高声应道:“是!”
随即展开账册,一条条,一项项,朗声宣读起来。某月某日,农户张三,缴纳麦粟若干,被王仲以“淋尖”、“踢斛”手段,多量去若干。
农户李四,折色银钱若干,被赵季在账目上多记二分银……每念一条,底下百姓的骚动和愤怒就增加一分,看向王、赵二人的目光就如同看着杀父仇人。
而周围其他几个征收点的胥吏,也被叫来观刑,此刻一个个脸色惨白,冷汗直流,眼神躲闪,不敢与秦思齐对视。
账册念完,证据确凿,铁案如山!
秦思齐怒喝道:“尔等还有何话说?”
王仲赵季已是面如死灰,只知道机械地磕头,额头上已是鲜血淋漓,语无伦次地求饶。
秦思齐不再看他们,目光缓缓扫过周围那些噤若寒蝉的胥吏们,声音沉郁如雷:“你们都看见了?也都听清楚了?本官分发补贴之时,是如何说的?秉公办事,严守规章!本官说过,谁敢再伸手,这就是下场!”
他猛地站起身,一字一句,斩钉截铁地宣判:“胥吏王仲,书办赵季,贪赃枉法,盘剥百姓,罪证确凿!依《律法》及本州禁令,重责二十大板!所贪墨之财,双倍罚没,补偿受损农户!行刑之后,押入州府大牢,听候发落!”
衙役们轰然应诺,声音震天:“是!”
立刻有四名膀大腰圆的衙役上前,将早已瘫软如泥的王仲、赵季拖到空地中央,剥去下衣,按倒在地。另外两名衙役抡起了厚重的黑红水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