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影要撑不住了!”塞拉斯警告,容器外壳的裂纹在扩大。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薇拉猛地将意识再次沉入与投影的连接中。她不再试图强行压制那丝“寂静”气息,而是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尝试——引导!她将生命密钥的力量化作最精细的刻刀,不再是排斥,而是尝试在那丝顽固的“寂静”气息周围,**编织一个微小的、封闭的“隔离囚笼”**,用自身的力量将其暂时封印、隔绝,阻止它继续干扰投影的整体结构!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举动,如同在即将爆炸的炸弹旁进行微雕手术!艾瑞安和莉兰妮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毫不犹豫地将自然灵犀与生命橡实的力量加入进来,帮助稳定“囚笼”的结构,并修复因能量冲突而产生的其他损伤。
三人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精度协同运作。汗水浸湿了他们的额发,精神力的消耗让他们的身体微微摇晃。终于,在那丝“寂静”气息被成功隔离的瞬间,原本剧烈波动的投影猛地稳定了下来!虽然光芒依旧黯淡,形态也不再完美,但至少不再濒临崩溃!容器外壳的裂纹也停止了蔓延。
“暂时稳定了!”塞拉斯惊喜地报告。
然而,这点宝贵的时间是用速度换来的!就这么一耽搁,“回收者”那庞大的身影已经追至舰队后方不足千米处!它前端数个巨大的能量吸取口亮起幽暗的光芒,产生一股恐怖的引力,试图将整个舰队拉扯过去!
“引擎过载!摆脱引力!”各舰船驾驶员拼命操作,引擎喷射出长达数公里的尾焰,才勉强没有被立刻吸过去。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与“回收者”的距离在一点点拉近!
“这样下去不行!”维拉看着后方那如同深渊巨口般的熔炉,心急如焚。
就在这时,洛肯的“迅影”号突然向着侧前方一处看似光滑无比的墙壁发射了一道特殊的银灰色能量束。能量束击中墙壁,并未造成破坏,而是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紧接着,墙壁上一块区域突然变得透明,露出了后面一条**隐蔽的、向下倾斜的维修通道**!
*“检测到隐蔽能量回路及空间折叠痕迹。推断为内部维护通道。”* 洛肯快速解释,*“通道尺寸有限,仅容小型舰船通过。”*
这简直是绝处逢生!
“Labda主力舰和青荫飞船体型过大,无法进入!”维拉立刻判断,“‘强袭者’、‘迅影’、‘万象棱镜’以及仲裁者侦察舰,立刻进入通道!主力舰和青荫飞船负责引开‘回收者’!”
这是唯一的办法!大型舰船作为诱饵,吸引“回收者”的注意力,为小型舰船进入核心区域争取时间和机会。
“明白!”艾瑞安和莉兰妮虽然担心,但也知道这是最佳选择。他们的青荫飞船拥有强大的生机领域,或许能更好地应对“回收者”的追击。
没有丝毫犹豫,四艘小型舰船立刻转向,如同游鱼般钻入了那条刚刚开启的维修通道。就在通道入口即将关闭的瞬间,人们看到Labda主力舰和青荫飞船义无反顾地向着另一个方向加速,同时向“回收者”发射了挑衅性的攻击!
“回收者”果然被吸引,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调转方向,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追了过去。
维修通道内狭窄而昏暗,只有墙壁上零星分布的、忽明忽暗的故障指示灯提供着微弱的光亮。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臭氧和某种…**陈旧尘埃**的味道。这里似乎是实验室被遗忘的角落。
舰队小心翼翼地前行,警惕着可能出现的任何危险。通道一路向下,坡度很陡,仿佛直通地心。
行进了约莫数分钟后,前方出现了一个较为开阔的枢纽区域,这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机械零件和损坏的服务器机柜。而在区域中央,一个穿着沾满油污的深蓝色工装、头发乱糟糟、戴着一副多功能工程眼镜的中年男子,正蹲在一个打开的检修面板前,手里拿着一个奇特的、闪烁着电弧的工具,似乎在进行维修。
听到舰船的动静,他猛地抬起头,工程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活…活人?!外面来的?!”他的声音沙哑而干涩,仿佛很久没有说过话,“你们…你们是怎么穿过‘净化回廊’和‘清道夫’的?!”
他口中的“清道夫”,显然就是指那个恐怖的“回收者”。
薇拉等人立刻警惕起来,武器下意识地抬起。在这个充满敌意的实验室深处,突然出现一个看似维修工的人,太过诡异。
“你是谁?”薇拉通过外部扬声器问道,生命密钥的力量暗自凝聚。
那男子似乎被武器吓到了,连忙举起双手,手中的工具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别!别开枪!我…我是哈提尔(hathel),实验室的…呃,‘前’首席结构工程师!我被困在这里…天啊,多久了?系统时间早就乱套了…”
他语无伦次,但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却让所有人心中一动。
首席结构工程师?被困?
阿拉尼斯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兴趣:*“工程师?记录中实验室最高技术团队在‘母亲’意识偏移初期就已全部失联。扫描他的生命体征…确认为人类,但存在长期低剂量能量辐射痕迹,与实验室环境吻合。”*
哈提尔看着这些奇形怪状的舰船和那个被囚禁在容器里的投影,似乎慢慢冷静下来,脸上露出了混合着希望和苦涩的表情:“你们…是来对付‘母亲’的,对吗?还是…为了那个最近把整个底层结构都搅得不得安宁的‘新信号’(指摇篮)?”
他没等回答,就急切地说道:“带我走!我知道怎么避开大部分自动防卫系统,我知道‘核心竖井’的备用通道,甚至知道‘母亲’主控室的一些后门!只要你们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又一个意想不到的变量,一个主动投诚的实验室内部人员?这是雪中送炭,还是另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薇拉看着眼前这个看似落魄的工程师,又想起伊莎的警告和阿拉尼斯那令人不安的交易请求,心中的天平在信任与怀疑之间剧烈摇摆。
在这个绝望的实验室深处,他们似乎找到了一线曙光,但这曙光,是否真的能指引他们走向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