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若我再不放手,便让我这一辈子就再也放不下你红罗,你晓得吗?你是我这一世都不愿放手的人说话时,福康安一瞬不瞬地盯紧红罗俏脸,眸中俱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温柔。
红罗的心一紧,长睫动了动,双眸徐徐擡起,对上了福康安那双勾人魂魄的星亮眸子。
原先那一双难测深浅的黑眸此时湛若明溪,一望便可见底,而红罗那两泓清泉却似被风吹皱了一般,涟一圈连着一圈。
他是明心见情了,而她却是迷雾扑朔。
他妻妾成群是真,她对他情根难除亦是真,无论哪一样,俱无回头之路。他便仿佛一团火,离得近了,会痛;离得远了,又冷。长这么大,红罗头一回觉得自己这般进退不得。
红罗发胀的喉头一动,却只响出一声叹息。她整个扑进他的怀里,不愿他瞧到她眼里缭绕的云雾。
福康安伸手揽紧红罗,也再不作声,陡剩风不甘寂寞地呼呼在吹。
他只想让红罗明白自己的心意,至于她的决定,他将给足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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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就进了十一月,京城中北风日日呼啸,又是一番寒彻骨。
这一日,红罗如常到尚书房授课。她先检阅昨日给八人遗留的课业,连续看过几人的功课后,脸上均露出满意的微笑。
忽地,一片空白让她怔了一怔。她擡眼看了一眼德庆,见他坐在案前,神情散漫,无半分惴惴忐忑。
红罗的眉头不觉轻皱一下,心头有些狐疑,她忖了忖,不动声色地将德庆的本子挑出放在一边,继续去看其他人的课业。须臾之后,所有的课业红罗都检阅已毕。
德庆,为何你昨日的课业没有完成?红罗看向德庆,平静问出。
德庆不语,面上仍无丝毫惶愧。
这种情形红罗任教之后还是首次遇上,如今她与这些学生相处融洽,而且他们几个俱上进好学,对洋文也是兴味极浓,因此红罗想不通德庆何以突然会怠慢学业,而最诡异的还是德庆的脸色,那神情无所顾忌到近乎……挑衅
红罗双眉微凝,继续问道:你昨日可是没有空闲?半晌,才听德庆懒懒开口:不是
那却是为何不做课业?红罗追问。德庆又是闭口不答。
请你至少说出个理由红罗耐着性子,语声无异,神情却是坚决。
我不爱做就不做德庆陡地拨高声音嚷了起来,把红罗和其余七人着实惊了一下。
红罗眉头拧起,眼光在德庆呈怒的小脸上快转几下,他今日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