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目送着福夫人远去的背影,两脚注铅,心头销黯。一个声音陡地从心底冒出:我做得到吗?如她一般,当他在身边时,全心全意地去对他好,并安然和别的女人分享着他的爱;当他远征时,一心一意地守候他,维护着他的一切,全然忘却自己是谁。
红罗在寒风中立定良久,越想越痴,不觉间,泪沾双颊,一片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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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过了腊八粥,京城一日冷过一日,动辄就是漫天风雪。天黑之后,人人基本都闭门不出,在家御寒。
这一日,又是风雪惨切,永璘用过晚膳后,就在书房读书。忽然管家进来,微弯身向他禀告:十七爷,和中堂求见永璘惊愕,擡眼望向管家。
管家那精干的脸上俱是警戒之色,又禀道:他人现在就在客厅坐着永璘搁下手中之书,奇道:他来做什么?管家谨慎摇了摇头,三角眼微微一眯,小心道:奴才也觉得甚是蹊跷爷您看,这面见还是不见?
永璘没回他,缓缓起身,负手在屋里踱了两个来回,思量了一番,才重新望向管家道:我与他素无交道,他这个时候不请自来,不管所为何事,必是非同小可以他今日权位,恐是不好拒他,这样,我姑且会会他,探探他的虚实。客厅太杂,你把他引到这书房来,别声张,待会儿也别让其他人近这书房
待永璘话落,管家立即机敏应下:喳
管家出屋后,双眉聚凝的永璘重又坐回位置上去,心中疑虑重重,反复揣测着和珅的来意。不一会儿,门外雪地上一阵吱吱作响,他急忙将桌上的书拿回手上,目光重新落于页面之上。待得管家将那披着大氅的和珅引进了书房,才装模作样地将书放下。
和珅一进到屋子,就向永璘微微躬身请安:十七爷吉祥
永璘从座上起身,脸上亲切堆笑,向和珅缓缓走近,客套道:免礼免礼他眼光上下扫了和珅一眼,随即转头吩咐管家:马上给和大人奉上热茶消消寒气
管家立即应下:喳
和珅忙道:谢十七爷
待管家退出书房,永璘见和珅的唇上冻得微有些发紫,便引他至靠火盆的那张椅子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