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秦川到处洋溢着生机盎然,太阳晒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月泫歌昨夜没太睡好,仿佛又梦到了那个让她痛入肌理的噩梦,这都起来这么久了,还是觉得浑身的肉酸痛酸痛的。
这回坐的马车格局不大,刚能装下两个人外加一个小餐桌。
白夕照稍微有些蜷着身子侧卧着,他手长脚长的,只能微弯着腿。
月泫歌本来是可以舒舒服服的侧卧的,这马车的规格完全合乎她的身量,无奈白夕照那厮的脚有一下没一下的碰她的脚,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她只能也微弯膝盖,将腿蜷缩起来。
不成想那厮的大长腿又似无意的摆了过来,踢了她一脚。
月泫歌:“白夕照你有完没完!”
这男人可真幼稚,这都能玩儿一路。
白夕照:“你腿真短。”
月泫歌默默翻了个白眼,“按照我的身材比例,我这腿算长的了好吗?我个女的,要是长了你那么长的腿,我还嫁得出去?”
他不会单纯的以为,现在跟她装一装单纯可爱,就能让她忘了他昨晚砍了人家的脑袋,又强吻她的事儿吧?
男人一脸无辜的撇了撇嘴,又开始专心把玩手中的玉扇,只是间或偷瞄她一眼,就像偷了腥的猫儿一般,双腿倒是规矩了不少。
月泫歌气得咬上了下唇,不觉面上一红。
这狗男人可能是在垂涎她。
也不知道马车是在往哪里行进,月泫歌攀在车厢的窗口,吹着微风,一直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本是想着不如就眯上一觉,结果被白夕照逐渐闹得睡意全无。
白夕照敲了敲车厢木板,残影立刻停下马车往车厢里探了半个身子:“主子有何吩咐?”
白夕照没有言语,只是拿眼神示意他看向月泫歌。
残影立刻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而后便离开了。
过了半晌,一个带着白色垂纱的帽子从马车窗口递了进来,月泫歌望着举着帽子的残影,一脸茫然。
嗯?
狐疑的望向另一侧歪着的某人,某人摇着玉扇没有言语,只是朝她的方向努了努嘴。
白夕照:“戴上。”
难道是怕她被人认出来?
这到底是要带她去哪儿啊?
月泫歌乖巧的带上了帽子,瞬间感觉自己变成了武侠小说里杀人不见血,而且从不留名的浪荡剑客。
于是她激动的坐直了身子,还伸开双臂比划了两下。
白夕照:“丑。”
丑?
月泫歌闻言整个身体都卡住了...她不过就是昨儿有些哭狠了,眼皮稍微有一点肿,要不要这么夸张。
马车再度开始行进,月泫歌只觉体内的不安因子躁动得更激烈了。
她将有些燥热的双手偷偷挪进了白纱之中,只见皮肤之下的血管全都变成了鎏金色,而且那鎏金色的液体仿佛还在缓缓地流动。
慌忙撸起了袖子,月泫歌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这是怎么了?”如果没有猜错,恐怕她现在全身都该是这个状态的了。
那她的脸上恐怕应该密布着诡异的金色线条,难得白夕照忍了半天才让残影去买帽子。
“我猜到你该是跟魂玉有感应的,只是没想到魂玉还分了属性。如今这一块,该是金属性的。”白夕照凉凉的解释了两句,放下了手中把玩的玉扇,又开口道,“一会儿到了地方,你只管跟紧我,一句话都不用说。”
马车停下之后,月泫歌由白夕照亲自搀扶着下了马车。
她本是想挣脱,结果男人的大手跟铁钳子一样,紧紧把控着她。
“有失远迎,还望贵客赎罪。”
隔着白纱,隐约可见一位四旬左右的男人,他双手合十,朝着自己作了个揖,“白大公子。”而后又朝白夕照作了个揖。
月泫歌刚要倾身还礼,就被白夕照给制住了。
“祝老客气了,这位贵客身子弱,我们还是进屋说吧。”
祝泰河:“快请,快请。在下为贵客备了顶软轿,不知贵客可否屈就。”
白夕照:“如此甚好。”
月泫歌莫名其妙就被安置上了软轿,四个男人擡着她,走得稳如泰山。
祝泰河:“在下有幸在十年前太爷爷的寿宴上见过白大公子,一晃经年,白大公子已然长成了人中龙凤,当真是令人艳羡。如若犬子能有白大公子的一半灵韵,也不至于天天浑噩度日了。”
白夕照:“谬赞了。祝家三公子将各处矿窑治理得井井有条,可当不得‘浑噩’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