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墨化身鹿身去樽月的洞府寻她的时候,已然是樽月昏迷的第十天。
此时的樽月早已在百年前从清一的口中得知他们到底都失去了谁,决定不再沉浸在痛苦和悔恨之中,全力修行至神力巅峰。
她再也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失去任何人了。
“好久不见。”此时的樽月已然能够勘破白子墨的真身,她跪坐在地,狠狠将小鹿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白子墨进入洞府之后就觉浑身绵软无力,猜到樽月该是调了洞府的时间进度,却是不知樽月到底在此处刻苦修行了多久了。
“百年未见,你还是这么可爱。”樽月说着揉了揉小鹿毛茸茸的耳朵,用额头抵上了它的。
白子墨鹿身一抖就变回了人形,而后一股直击心头的愉悦喷薄而出。
“樽月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白子墨因着心头的悸动,声音抑制不住的有些暗沉和发抖。
“这不是想你了嘛~~”樽月食髓知味,不顾白子墨的推脱,再度缠了上去。
早就听闻神识相交是比肉丨体交融更令人身心愉悦的事情,如今亲试,还真是快乐无比呢!!!
白子墨强压着涌上嗓子的腥甜,不愿在神交的时候败下阵来,饶是他身为妖神复原能力超强,也未能在十天时间内就完好如初。
可是此时的樽月,是觉得自己跟他百年未见的樽月。
仙神的眼中,百年不过须臾,而她此时表达的倾慕和思念,足以令他自信感爆棚外加心潮澎湃。
“咳咳咳...”卧在三楼酣睡的清一,被一层传来的奇异神力波动惊醒,本是不愿打扰这一对有情人。
可是过度神交是会伤及根本的,这俩熊孩子未免有些太不管不顾了,于是只得出声提醒。
白子墨强行抑制住想要跟樽月缠绵下去不死不休的想法,将樽月狠狠按进了自己的怀里,用双臂钳制住她,生怕她再做出什么令他神魂颠倒的举动来。
几十个衣冠冢上,立着的是樽月亲手刻下碑文的墓碑。
她用了一百年来缅怀他们,也用了一百年才从悲痛和悔恨之中走出来,如今面对每一个她亲手刻画下的名字,樽月的眼中已不再有泪。
身侧和身后是或大或小的悲泣之声,樽月不忍去看他们的脸庞,只释放出浑厚的神力,拂去了所有人脸上的泪水;至于那些隐忍着不让自己落泪的人,樽月也安抚性的用神力轻轻抚慰了他们。
“别哭,别难过...以后我还是会冲到最前面,但不会再有任何牺牲。”
樽月的话附着在神力之上,久久在天空中回荡,其实刚从洞府出来,她的神识就感应到了第三个祭坛所在的位置,但是她不动声色,连白子墨都没有说。
待确定自己的神力延展覆盖到了阎魔山外部、中部和内部所有的人之后,樽月忽然催动神力,将所有人都从阎魔山扔了出去,而后在阎魔山凝成了一道屏障,隔绝世外。
被扔出阎魔山的众人一时有些发蒙,过后才去试探包围着阎魔山的那道肉眼可见的蓝色水波纹屏障。
在被弹回十来次之后,须有终是停了下来,“她这是要学天父以身殉道吗?”语气里的心痛和愤怒令这一句话似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槐泉自从被甩出来之后,动也未动,只是双眼一瞬不瞬的望着阎魔山;咎溪则是哭着跑去拍樽月凝成的屏障,疯狂的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
“既然是樽月自己的决定,除了选择尊重她,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清一没想到连她都被扔了出来,凭什么白子墨有资格留在里面陪她一同面对,而她没有。
樽月也蒙了,她不是将所有人都扔出去了吗,包括所有人带来的宠物......为什么白子墨还站在她的身侧,还一脸促狭的看着她。
“天父神力真是不容小觑呢,幸亏我早有防备。”白子墨将一脸错愕的樽月搂进了怀里,一想到差一点就要让她自己去面对那些,就又心疼又后怕。
于他不过十天,白子墨无法理解樽月在百年里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可是她见面就与他神交,带着股狠劲儿和决绝的味道......她选择亲手刻下每一个死去的人的名字......她对着他们的衣冠冢,不但没有表露出悲伤,还想着能够安抚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