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噤声。
尽管部分人心中仍有微词,可他们打不过陆丛,身份也比陆丛低,并不敢贸然挑战自卫军第四席的人物。
不过陆丛主持公道自然不会只向着某一方,在‘劝’住了己方的毛头小子之后,他马上将目光头像场中。沈潭借由精神力感知到了陆丛的状态,也恰好在此时擡头向这边看。
“沈潭,自证不是为了让人知道你精神力有多强,而是为了证明你是我们的同胞。”
“呵。同胞?”沈潭似乎并不打算领陆丛的情,他轻笑一声,“那你要失望了。”
陆丛并不在乎那些躲在人后只敢小声非议他的人,面对沈潭的否认,他却十分自信肯定地回道:“你不会的。”
二人短暂交流的口吻更像是熟络的旧友,这明明不该出现在两个立场相悖的人身上,当然其后果就是更多矛头直指陆丛,只不过是碍于武执和周琼在场,只敢在旁酸溜溜暗讽陆丛对沈潭的态度似乎过于亲近了些。
足有半个人那么大的赤红火球裹挟着足以灼伤人的热度直奔沈潭而来,男人头都未转一下,淡定擡臂立掌挡在身前。而那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竟真在沈潭面前被一分为二,并没能如高开所愿将这个令他无比厌烦的猎食者烧成灰烬。
全力一击到最后只是将沈潭格挡火焰的那条手臂手肘以下烧伤,最严重的部分就是手心。可这小小的胜利并没能持续多久,被烧到焦黑坏死的皮肤表层自动脱落,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下,皮肤组织正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从粉嫩新肉变成和周身肤色一致的正常皮肤,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一分钟,就好像只有受伤的地方被按了加速键。
陆丛适时开口为众人解惑:“猎食者以透支生命力为代价获取非一般的自愈体质和精神力,当生命力被透支殆尽,就会出现不可逆转的‘溶解’现象。从法斐资料库带回来的资料来看,猎食者通常寿命很难超过四十岁。有那个时间无端质疑同伴,不如为了保护基地的弱者而做点实事!”
最后这句是故意阴阳那几个只敢背后非议他的人,陆丛向来恩怨分明,他顾全大局、心怀同胞,但这并不代表他是个任人拿捏的软面团。不过会在公众场合这么怼回去,不可否认确实是受了沈潭的影响。而先将猎食者的弱点说出,以及点明沈潭目盲是已经有过溶解的迹象,其目的既是为了让那些人放下些敌意,也是为了自己后面回怼做情绪铺垫。
果然此话一出,除了那几个做贼心虚的心里不痛快,其他人的重点都转移到沈潭是一个很可能命不久矣的人这点上了。掌握了猎食者寿命短,越消耗越短命这个弱点,众人对沈潭似乎没有一开始的那般忌惮了,可高开心里不舒服。
他虽然算不上基地的顶尖战力,但好歹也是新生代的领头羊。用尽全力的攻击只伤到了人家的表皮,甚至对战的还是个命不久矣的漂亮男人,他咽不下这口气,不甘心!
“战场上发呆轻敌可是致命的。”
冰凉的手自背后卡住咽喉,沈潭的另一只手就扣在他头顶,高开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完全落在了对方手里动弹不得。正如男人所说,如果这是在战场上,身后的人可以随时将他的脖子拧断。不过此刻高开已经无从去想沈潭是怎么无声无息到自己身后的了,因为他切切实实感受到了敌我双方的实力差距,并不仅限于男人桎梏住他的手,还在于精神力的全方位压制,连动一下手指都能感受到巨大的压力。
“那是你什么人?”
沈潭的手托起高开的下巴,逼他擡头转向场外某个方向。场外的女人扑在植物屏障前,手指扣紧藤蔓,紧张地关注着场中的情景。
高开轻咽了下口水,诚实回答:“…我母亲。”
“原来如此,真是伟大的母爱啊…”在擒住高开的那一瞬,沈潭能清晰感受到来自周琼的精神压迫,不过由于情绪波动太明显,对他来说并不能起到什么威胁,提起时也是一副轻松毫不在意的口吻。
解决了最后一个对手,沈潭朝着武执的方向转过头,扬声道:“这样…够证明了么?”
武执从一开始就知道今天上场的三人不是沈潭的对手,可真正目睹了猎食者首领的实力,他还是免不得忌惮几分的。面对沈潭的询问,武执不答反问道:“有个疑问,我想请你回答。”
“你说。”
“阁下实力不凡,这个我们承认。但你既然有如此强劲的实力,一开始又为何要故意不敌,耍着我们的人玩?”武执对于陆丛和沈潭达成的协定是知情的,也因此他必须思考沈潭合作的诚意与用心。事实上,他很难相信一个以戏耍玩弄旁人的猎食者会有什么诚意。
沈潭摇头轻笑了声,缓缓睁开了眼,场外有人因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而发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