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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4章 严定米标堵邪径,三方核验除奸弊,热血护仓稊(1/2)

卷首语

《大吴会典?食货志》卷四十一《漕粮核验篇》载:“漕粮亏空案初结,户部奏报‘江南漕粮九万石亏空已补足’,然太保兼兵部尚书谢渊察其异 —— 漕粮到京时,虽数量吻合,然米中混细沙、带霉斑,煮后味涩难咽,边军粮官密报‘士卒食之多腹胀,甚者腹泻’,遂疑有‘以次充好’之弊。

时玄夜卫北司经历沈毅,出身江南粮商世家,幼承家学辨米质,后投玄夜卫,曾随元兴帝萧珏巡江南漕运,掌沿途米质核验,熟稔漕官与士绅‘通同作弊’的暗线(如‘走马验米’‘银钱买合格’等),且素以谨密着称。渊知毅乃查办佳选,遂召毅密议,授以‘苏州粮商沈老板’身份,携盘缠与玄夜卫江南分司联络暗号,令其微服赴江南,查探漕粮掺假实据。

毅抵江南后,先潜往苏州、松江诸码头,混于粮工间听察动静,又以‘购米售边’为名接触漕运同知王显、通判李达,佯称‘愿出高价购漕标好米’,诱其露破绽。越半月,毅趁夜潜入李达私仓,抄得‘分利账册’(记‘每船掺次米三成,好米售苏杭富商,银利士绅得六成、漕官得三成,月赂户部刘尚书千两’),又取次米、好米各一囊为样,星夜返京。归后呈密报三卷、米样两囊,证‘江南士绅徐绅(徐阶之子)为首,勾结王显、李达等漕官,以受潮霉变之次米掺沙增重,充作上白米解京,私换好米售银入私库’,史称‘江南漕粮密查’。”

谢渊之密查,非无端猜忌之举,实乃 “以微察巨、以证固防” 的社稷深谋:察 “米质参差” 之微末,知 “官绅舞弊” 之巨患;遣沈毅微服,借其 “辨米熟漕” 之能破官绅欺瞒之局,避 “明查遭阻” 之险;凭米样(次米霉斑沙粒、好米青白饱满)与密报(分利账册、漕卒证言)为铁证,堵漕粮掺假之漏。其行虽触江南士绅与户部贪吏之利,却始终以 “边军无劣米之苦,国脉无蚀损之危” 为念,尽显 “国脉不可蚀,边军不可欺” 的直臣风骨。

漕粮初补亏空了,米质偏生疑。

混沙带霉难咽,边卒腹疼啼。

遣得沈郎微服去,江南暗探伪欺。

士绅漕官暗勾结,次米掺沙充好米。

私售良粮谋厚利,银钱分润入私帑,国脉渐成齑。

直臣心似铁,誓破此奸欺。

囊携密报还,米样分青白,铁证辨非虚。

官官相护浑难掩,铁证照彻天熹。

严定米标堵邪径,三方核验除奸弊,热血护仓稊。

待得好粮输边地,士卒加餐眉展舒,军声振远堤。

案上摊着两袋漕粮,一袋是刚到京的江南漕米,颗粒间混着细碎沙粒,偶有霉点;另一袋是元兴朝留存的 “上白米” 样本,颗粒饱满,色泽青白,指尖捻过,能觉出米质的瓷实。谢渊身着墨色鳞甲,肩甲处岳峰旧年的箭痕在晨光下泛着浅红,指尖反复摩挲两袋米的缝隙,指腹沾了些许霉味 —— 这不是 “储存不当” 的痕迹,是刻意掺假的疏漏,是官绅把漕粮当私产的傲慢,是漕官收受贿赂的冷漠。

昨日户部奏报 “江南漕粮补足九万石亏空”,可李默副总兵派来的粮官却密报:“到京漕米煮后多沙,士卒食后腹胀,恐非上好白米。” 谢渊想起漕粮亏空案时,刘焕曾说 “江南米质因雨受损”,如今想来,那不是受损,是掺假的铺垫 —— 官绅先虚报损耗吞粮,再掺次米补数,既吞了好米的利,又瞒了掺假的弊,官官相护,竟把漕运变成了牟利的工具。

“大人,玄夜卫北司经历沈毅在外候旨,说奉您之召前来。” 亲兵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谨慎。谢渊将两袋米推至案角,用布盖好 —— 沈毅是元兴朝老臣之后,曾随元兴帝萧珏巡江南漕运,能辨米质优劣,更懂江南漕官的运作暗线,派他微服,最是稳妥。

沈毅走进衙署时,身着玄色劲装,腰间佩着短刀,眼神锐利如鹰。“末将沈毅,参见大人。” 他躬身行礼,声音沉稳,无半分多余的话。谢渊起身,示意亲兵退下,走到沈毅面前,掀开案角的布,露出两袋米:“沈经历,你看这两袋米,有何不同?”

沈毅上前,捻起江南漕米细看,又闻了闻,眉头皱起:“回大人,这袋江南米,是‘潮次米’—— 去年受潮霉变后烘干,又掺了沙粒增重,按《大吴漕粮规制》,此等米质不得充作边军漕粮;而这袋元兴朝样本,是‘上白米’,乃江南漕粮的定例标准,两者差若天渊。” 他的指尖捏碎一粒潮次米,里面竟藏着细小虫蛀的痕迹,“大人是疑江南漕粮掺假?”

谢渊点头,将粮官的密报递给他:“边军士卒食此米腹胀,若长期食用,恐伤士气。漕粮亏空案虽结,可官绅若仍掺假,边军终受其害。我欲派你微服赴江南,假‘苏州粮商’之名,查探士绅与漕官如何勾结掺假,需带回密报与米样,且不可暴露身份 —— 江南漕官多是刘焕亲信,官官相护,你此行凶险。”

沈毅接过密报,指尖捏紧,眼神坚定:“大人放心,末将曾随元兴帝巡漕,识得江南士绅的‘吴郡堂’标识,也知漕官核验的暗语。此行定不负所托,拿获实证,绝不让官绅欺瞒朝廷,苦了边军士卒。” 谢渊从袖中取出一块银锭与一张 “苏州恒昌票号” 的兑票:“这是盘缠,若遇危险,可持此票号找玄夜卫江南分司接应。记住,安全第一,实证第二,若事不可为,即刻返回。”

沈毅出发第三日,户部侍郎陈忠便登门 “探望”。他身着绯色官袍,手里捧着一盒 “江南新茶”,目光却频频扫向衙署的案角,似在找什么。“谢大人,听闻您近日关注漕粮米质,下官特来送些江南新茶,也想问问,是否需户部派官协助核验?” 陈忠的声音带着试探,指尖在茶盒上反复摩挲。

谢渊知道,陈忠是刘焕的门生,定是察觉了什么,来探口风。他端起茶盏,却不饮,目光落在陈忠的袖口 —— 那里沾着些许米屑,显是刚从漕粮码头过来。“陈侍郎有心了,米质核验自有粮官负责,不必劳烦户部。” 谢渊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距离,“倒是侍郎近日频繁出入漕运码头,可是在督查米质?”

陈忠脸色微变,忙道:“下官只是例行巡查,江南米质确因去年多雨略差,还请大人勿疑。” 谢渊冷笑,指尖敲击案面:“若只是略差,为何边军士卒食后腹胀?陈侍郎,《大吴漕粮规制》载‘漕米需达上白米标准,掺次米超一成者,漕官革职’,你既巡查,为何不纠?” 陈忠被问得语塞,只反复道:“下官…… 下官会再查。” 起身告辞时,脚步竟有些慌乱。

送走陈忠,谢渊召来秦飞:“沈毅已入江南,陈忠却来探口风,定是刘焕察觉了。你即刻传信给玄夜卫江南分司,让他们暗中保护沈毅,若有漕官跟踪,务必暗中化解,绝不能让沈毅暴露。” 秦飞躬身应道:“大人放心,江南分司已布下暗哨,定保沈经历安全。” 谢渊走到案前,看着元兴朝的米样,心中涌起一股担忧 —— 沈毅在明,官绅在暗,江南的水,比他想的更深。

沈毅出发第十日,玄夜卫江南分司送来密信:“沈经历已混入苏州漕运码头,化名‘沈老板’,以‘购米售边’为由接触漕官,近日与苏州漕运同知王显有往来,王显似有松口之意。” 谢渊展开密信,指尖划过 “王显” 二字 —— 此人是刘焕的同乡,去年漕粮亏空案时曾被牵连,却因刘焕包庇未受处置,如今仍是苏州漕运的实权官,沈毅接触他,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即刻回信:“嘱沈毅勿急,先探王显贪腐证据,再寻掺假实据,若王显设局,可假意应承,待获取米样后即刻脱身。” 信送出后,谢渊仍坐立难安 —— 官绅勾结多年,怎会轻易松口?王显的 “松口”,怕是诱沈毅入局的陷阱。

果不其然,三日后江南分司再传密报:“王显约沈毅于苏州画舫见面,言‘可供应上好漕米’,实则埋伏了漕卒,欲查沈毅身份。沈毅察觉不对,借‘如厕’脱身,途中获暗哨接应,未暴露身份,但未能取到米样。” 谢渊捏紧密报,指节泛白 —— 官绅的警惕性远超预期,微服查探,比他想的更凶险。

他召来张启主事,取来《江南漕运官册》,翻到王显的条目:“王显,元兴二十八年任苏州漕运同知,曾因掺次米被弹劾,刘焕力保免罪。” 谢渊指尖点在 “掺次米” 三字上:“张启,你整理元兴朝以来江南漕官掺假的弹劾案,附在密报后,若沈毅需佐证,可随时调阅。” 张启躬身道:“大人放心,属下定将案册整理妥当,随时待命。”

沈毅出发第十五日,衙署外传来轻叩声,是乔装成粮商的沈毅 —— 他身着粗布长衫,肩上扛着一个布囊,脸上沾着些许尘土,眼神却亮得很。“大人,末将幸不辱命,带回密报三卷、米样两囊。” 沈毅躬身行礼,将布囊放在案上,里面传出米粒碰撞的轻响。

谢渊屏退左右,亲手打开布囊:两袋米分明,一袋是 “掺假漕米”,与京中收到的一致,混着沙粒霉点;另一袋是 “私换的好米”,颗粒饱满,竟与元兴朝的样本相差无几。“这好米是从何处得来?” 谢渊的声音带着急切,指尖捻过好米,能觉出米质的上乘 —— 官绅竟把这么好的米私换出售,用次米充数,何其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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